藏经殿外面，青草铺陈的地上，秦云、叶尘还有王长老，三个人盘腿坐在草地上。
秦云时不时与王长老举杯相碰，而叶尘则静静地坐在一旁，脸色显得有些阴郁，似乎被两人有意无意地忽略了。
"凝神境界，究其根本，讲究的就是这个''神''字。"
"何谓''神''？便是元神。"
"道，无形无相，只是一性，只是一个元神。"
"天地看待人生如过客，大道眼中天地也只是泡影。只有元神真性，才能超越元会之上，它的精气虽然会随着天地的衰败而损坏，但只要元神在，就是无极，天地由此而生，唯独认识到本性，也就是所谓的本来面目，才是正道。"
得知秦云目前困在这个境界，王长老也不吝啬地给出了指导。
秦云深深感受到这些话的真谛，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王长老不愧为圣人，对道的理解几乎达到顶点，轻易就让他触及到了这一境界的本质。
"千人千道，百人百道。"
"每个人的感悟都是独一无二的，你应该接受而不应模仿，前方的道路在于开拓，而不是跟随。"
王长老低眉沉思，如此说道。
此时此刻，秦云心中猛地一震，仿佛瞬间明白了一切。
在他的道基之上，一尊金色的小人渐渐凝聚成型，尽管只是虚幻的影子，却真实地存在着。
元神！
秦云激动不已，他清楚地感觉到了凝神境的门槛。
王长老的话犹如晨钟暮鼓，让他豁然开朗！
"提前恭喜你了，不出一个月，你就会成为一名凝神境的强者。"
王长老淡然一笑。
此时，
叶尘目睹这一幕，不由有些愣住。
他自认为天赋异禀，但对王长老那些话，却听得云里雾里。
听到秦云即将跨入凝神境，他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嫉妒之情。
王长老望向秦云，又是淡然一笑。
虽然口中没说什么，但在心底，他对秦云给予了充分的认可。
谁不愿意教导一个天赋异禀的天才呢？
像秦云这样的天赋，确实是他这一生都少见的。
想到这里，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多谢长老指点。"秦云起身，向王长老恭敬行礼。
正如王长老所说，他已经跨过了这一境界的门槛，接下来只需按部就班修炼，不出一个月，就能完全进入这一境界。
秦云不由得有些激动，像王长老这样的存在，实在太强大了，如果真有这样一位长辈在身旁指导，修行效率绝对会大大提高。
然而，他竟看到王长老对他摆手，示意他离开。
"去吧。"
王长老自顾自地喝了一口酒，说："以后别再来了，跟从你的师尊好好修行，以你的天赋，未来这片紫洲域，一定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这话让秦云一时之间有些错愕。
他瞬间联想到了什么。
只见王长老淡淡开口道："老夫打算收叶尘为徒，以后恐怕没时间再和你喝酒了。"
这话让秦云和叶尘同时一愣。
前者感到意外，
后者则是满脸的欢喜。
之前，叶尘甚至以为王长老要把自己一生的积累留给秦云。
没想到王长老的决定来得这么突然，这么出人意料。
"不管怎样，秦云都要感谢长老。"
秦云稍作停顿，起身再次向王长老行礼。
虽然意外，但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他知道，王长老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多半是因为今天叶尘提起了当年的救命之恩。
这份恩情让王长老难以忘怀。
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有些事情，注定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尽了力，也就足够了。
秦云没再多说什么，淡然一笑，洒脱离去。
"您真的要收我为徒吗？"
直到秦云离开，叶尘都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王长老轻轻点头，负手而立，背对着叶尘，让人看不出他此时的神情。
"叶尘，你知道老夫是一尊圣人，对吧？"
王长老背对着叶尘，声音淡淡传来。
话语带点空灵感，让叶尘猛地一愣。
王长老是圣人的事情，对方从未向他透露过，是他自己的戒灵师尊告诉他的。
王长老怎么会知道他知道？
难道说……？
这一刻，叶尘愣了好一会儿，嘴巴微张，显得有些惊讶。
但他毕竟是天命主角，很快就反应过来："圣人？您是一位圣人？"
叶尘自然不能承认。
毕竟他最初就是为了王长老的遗产而来，动机十分不纯。
至于曾祖父这层关系，纯粹是偶然中的偶然。
承认了，就意味着他一直惦记着王长老的遗产，并暗中筹划。
天知道，这位老人会不会因此一巴掌拍死他。
"事已至此，又何必再装傻呢？"
"是陪你身边的那位前辈告诉你的吧？"
王长老转身，浑浊的眼中闪烁着光芒，让叶尘有种被看透的感觉。
如坐针毡，浑身寒毛直竖！
戒灵师尊！
这是叶尘最大的底牌，现在对方竟然知道了师尊的存在，让他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王长老会直接拍死他。
"不必担心，老夫对你没有恶意。"
"事实上，那天见到你时，我就感应到了她的存在，但是气息太微弱，我无法确认。"
"直到，你在考核中使用了那门秘术……"
"叶尘，是你的师尊让你接近我，指点你，虽然我是圣人，但即将坐化，且膝下无徒，你想要博取我的欢心，对吧？"
王长老望着叶尘淡淡说道。
虽然王长老始终没有流露出威压，但这些话还是让叶尘冷汗直流。
因为，这些都是事实。
这位老人的深不可测，让叶尘全身起鸡皮疙瘩。
最后，他实在无法承受王长老的目光压力，跪倒在地，全盘托出。
王长老点点头，道："其实，我并不喜欢你，相比之下，我对秦云还有些厌恶。"
"不过……"
王长老略微一顿，道："我既然说了收你为徒，就不会反悔。"
前半句话让叶尘满身是汗，而听到后半句，叶尘紧绷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些。
这样的圣人既然开了口，自然不会食言。
"收你为徒，传授你底蕴，算是偿还你祖先的那份恩情吧。"
"从此，恩怨两清。"
"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向人提起我欠你祖先一命的事，这份恩情，老夫自始至终都记得，不会忘记。"
王长老始终和蔼可亲，只是在说到最后一句时，眼眸中落下了一丝圣人的怒意。
这让叶尘一阵心惊胆战，直接跪倒在地。
他像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