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怎么样了？”小太监扶起萧凛，小心翼翼地查看他背后的伤口。
萧凛的脸色苍白，但他依然强撑着坐起身，淡淡道：“无事。”
“咳”，话音刚落，他便忍不住咳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小太监吓得脸色大变，急忙道：“殿下，奴婢这就去请御医。”
萧凛抬手阻止了他，“不必了，省得牵连你。”
小太监看着他，眼中满是担忧，“殿下，再这样下去，您会没命的。”
萧凛苦涩一笑，道：“我让你拿的东西带来了吗？”
小太监点点头。
他低头从怀中拿出一瓶金疮药，轻声说：“这是奴才从御医那要来的金疮药，要给殿下敷上吗？”
萧凛看了一眼药瓶，示意小太监上药。
小太监小心翼翼地解开萧凛的衣物。
他背上的伤口刚一露出，小太监就吓得浑身一颤。
整个背早已是血肉模糊，有几道伤口甚至深可见骨，血珠还在不断从伤口中渗出，染红了整个背部，简直触目惊心。
萧凛却始终面无表情，仿佛那伤口不在自己身上一般。
小太监颤抖着将金疮药涂抹在伤口上，每触碰一下，萧凛的身体就会轻颤一下。
但他却咬紧牙关，硬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上完药，小太监小心翼翼地为萧凛包扎好伤口，然后替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此时，他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小太监低声道：“奴才扶您去殿内休息一会儿吧！”
萧凛摇摇头，勉强支撑起身子，道：“扶我去宫门口。”
小太监见他眼神坚定，知道劝不动他，只能默默扶着他起身。
两人一路上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巡逻的侍卫，这才来到宫门口。
萧凛捂着胸口，深吸一口气，对他说道：“小夏子，你回去吧！帮我跟贵喜说，本王记得他的人情。”
小太监眼眶微红，摆摆手，低头道：“殿下说的哪里话。皇后娘娘对我，对干爹都有恩。我们帮殿下都是应该的。”
萧凛微微点头。
“殿下，您一定要小心。”小太监低声说道，然后默默退回了宫中。
直到看不见小夏子的人影，隐在暗处的七夜才现身。
萧凛撑住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整个人软软地靠在了七夜身上。
“主子，您怎么样？”七夜扶住他，满脸担忧地问道。
萧凛摇摇头，“把季寒叫来。”
永历帝这次下手比以往都狠。若不是赴宴前，他吃了一颗护心丹，或许都撑不到走出宫门。
说完，萧凛又呕出一口鲜血，刚换的衣服又被鲜血染红。
“王爷，让我去杀了他。”七夜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低声说道。
萧凛抬手制止，道：“不要轻举妄动。人还没有找到，他还不能死。”
七夜沉默地点点头。
纵使他心有不甘，却没法忤逆萧凛的命令。
背上萧凛，七夜就往王府奔去。
回到墨涟居，萧凛在七夜的搀扶下，勉强支撑着走回了内室。
一到内室，他再也撑不住了，一口鲜血再次喷出，直接晕了过去。
“主子！”七夜惊呼一声，忙将萧凛扶回床上。
“不要告诉王妃，不要告诉她。”萧凛在昏迷中低声吩咐道，声音微弱，几乎不可闻。
七夜点点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季寒赶到墨涟居时，萧凛已经昏迷多时。
他仔细为萧凛把了脉，然后眉头紧锁，道：“王爷伤势过重，必须立刻施针。”
说着，就从药箱中取出了一套银针，准备为萧凛施针。
季寒的银针快速而准确地刺入萧凛身体的各个穴位。随着银针刺入，萧凛的脸色却没有任何变化，依旧苍白如雪。
季寒没有停手，继续施针。
半个时辰过去，季寒这才松了一口气，将银针一一收回。
在一旁守着的七夜见状，连忙问道：“季大夫，王爷他怎么样了？”
季寒一脸凝重，道：“王爷这次伤得实在太重了，已经危及心脉。还好王爷事先吃了护心丹，不然此次恐怕凶多吉少。”
“那王爷何时能醒？”七夜追问道。
季寒摇了摇头，道：“虽然保住了心脉，但王爷的伤已深至肺腑，若要醒来，恐要等些时日。”
七夜闻言，不语，等着季寒的下文。
季寒道：“我这就去开几服药。记得要按时给王爷服下。若是有高热不退的情况，切记一定要及时给王爷退热。”
说着，他从药箱里拿出一个药包，递到七夜手中。
“这是退热散。”季寒又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递给七夜，“将退热散用温水化开，倒入瓷瓶中，让王爷服下即可。”
七夜接过药瓶和药包，小心地收好，道：“我记住了。”
季寒点点头，道：“再去打两盆热水来。我帮王爷重新清理一下伤口。”
七夜闻言，立刻去准备热水。
萧凛的背部已经被包扎过，但季寒还是小心翼翼地解开绷带，重新查看了一下伤口。
伤口依旧触目惊心，但好在已经止住了血。
季寒用清水将伤口周围的血迹和药渍清洗干净，然后重新涂上他特制的金疮药，并重新包扎好。
整个过程，萧凛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毫无知觉。
季寒叹了一口气，“王爷这回可真要听天由命了。”
七夜听后，瞬间阴了脸色。
季寒见他一脸杀气，恐他误事，又将手中的金疮药递给七夜，道：“放心，有我季寒在，绝不能让王爷砸了我神医的招牌。”
七夜接过金疮药，紧绷的神经这才稍微放松了些。
季寒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提着药箱在墨涟居的客居安顿下来。
萧凛伤得实在太重，季寒也不敢回自己的药庐，生怕他有个万一。
煎药这等事，季寒更不敢假手他人。他亲自守在炉前，时刻注意着火候。
可惜，一服药服下，萧凛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辰时，他更是发起了高热，喃喃说着什么，似乎在梦魇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