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不妥……”
江风偷偷擦了一把汗,随即大摇其头:“你这样,无非是多造杀孽,对你报仇并没有什么帮助,再说,你死了,还怎么报仇?”
“我这样,几乎就已是报仇无望了,今天本就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
周学生带着一丝生无可恋的狠辣,说道:“所以我都安排好了,拼的一死,也要弄金家一个身败名裂,至于外面的人,既然想抓我领赏,就怨不得我拉他们垫背了。”
“不,你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
江风还是摇头,郑重的说道:“外面那些人,大致可以分为三种,一种是警方的便衣;一种是振威武道馆的学徒或教练;还有一种,则是纯粹为了悬赏而来的赏金猎人。”
“警方的便衣,他们是为了破案,职责所在,他们有什么错?”
“振威武道馆的学徒或教练,不消说也都是奉命而为,身不由己,又有什么错?”
“就算是那些赏金猎人,虽然是为了赏金而来,但他们也是在抓捕悬赏通缉的杀人犯。”
“这三种人,不论是谁,都无大错,就算有些贪念在其中,也罪不至死,你拉着他们同归于尽,于心何忍?”
“你要报仇,自然是无可厚非,但是牵连无辜,甚至滥杀无辜,却是做得过了。”
“呵呵……”
周学生悲怆的惨笑:“无辜?他们无辜,那我爸妈向来与人为善,他们又有何辜,难道他们就该死么?”
“你爸妈自然也是无辜的,但他们一定更不愿意,你因为给他们报仇,而变成一个杀人狂魔。”
江风诚心诚意的说道:“所以你应该把目标,放在那些真正作恶的人身上,你如果相信我,就放弃同归于尽的想法,你的仇,我会帮你。”
“真的,你能帮我?”周学生看着江风的眼神中,有希冀,也有怀疑。
也不怪他心中存疑,江风实在是太年轻了,虽然实力不错,但毕竟连职业武者都不是,真的有能力帮他么?
他的仇人虽然严格说只剩下梁玉茹一人,而梁玉茹的实力也并不强,但是梁玉茹的身边,却是有一名职业武者随身跟从的。
再加上金宏死后,梁玉茹身边的保镖力度也是大幅增加,想要刺杀梁玉茹,难度何其的大。
“你只要相信我,我就能帮你。”
江风虽然易了容,但眼神中却是一片真诚,话语和神态中更是一派自信。
梁玉茹、金宏母子,与金振威之间的恩怨跟他无关,也不想管,但是这母子俩因此而滥杀无辜,却是不能容忍的。
所以江风已经决心要管上一管,他只要想插手,无论是师父那边还是何家这边,可借助的力量有的是。
区区一个梁玉茹,莫说是身边一个普职武者,就算是金振威出头,又有何惧?
“这……”
犹豫了片刻,周学生看着江风,终于下定了决心:“好吧,我相信你。”
“相信就好,先把你身上这些东西都拿下来吧,看着就吓人。”江风点点头,立刻就说道。
“好!”
周学生倒也干脆,就开始一颗颗的摘下身上的炸弹,看着他熟练的动作,江风一阵紧张。
你倒是小心点儿啊,动作那么快,万一出点意外可咋办?
不愧是专业的,周学生很快就把所有的炸弹都摘了下来,分门别类的用特殊工具放好,却没有交给江风。
只是认真的问道:“那么现在,你有办法让我不被发现的从这儿出去么?”
他的态度很明显,如果江风没有好办法,他是不会交出这些炸弹的,这是他最后的依仗了。
“以我现在的身份,想带你出去还不简单。”江风胸有成竹地说道:“我们只需这样,然后这样……”
终于得到了周学生的信任,江风拿着一大袋子的炸弹,转身就说出去安排一下,留下周学生继续祭拜他的母亲。
一出太平间的门,江风立刻把所有的炸弹连同引爆器,全部放进了黑洞储存空间里,那里才是最安全、最保险的。
做完这些,江风才算是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把这个大隐患给消除了。
………………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大亮,医院里又开始忙碌起来。
起床洗漱、吃早点的病人和家属,开始查房的医生和护士,前来看病和看望病人的人们,打扫卫生的清洁人员……
每个地方都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只有一个地方,冷清依旧……太平间。
也不能说冷清依旧,其实仔细看的话,在太平间入口处的附近,影影绰绰的隐藏着不少人,估计少说有也几十人。
只不过这些人,此刻却都是打着哈欠,哆哆嗦嗦,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
虽然之前也是做着同样监视的工作,但那是在病号楼里,中央空调开着,这些人不论是在病房内还是病房外,都受不了太大得罪。
但现在就不同了,太平间外露天席地,毕竟还是正月里,夜晚的温度可想而知。
就算他们都是实力不俗的武者,身体强度远超常人,这一晚上下来,也纷纷大呼吃不消。
已经有不少人买来了热乎乎的早点,躲在暗处大口的吃喝着,以补充身体的热量。
只是没人知道,今天他们去食堂买早点的时候,食堂的后厨里少了一个人,大师傅正在跳着脚骂娘。
他们只是在吃饭之余,一个个的在心中不断咒骂着。
“这个周学生不是号称事母至孝么,怎么一晚上都没来?”
“不是怕了,不敢来吧?害得老子们生生的冻了一晚上。”
“要不,就是还没得到消息?”
“也对,一个东躲西藏的人,消息来源肯定没那么快。”
“只是可怜了我们,快被冻死了,小祖宗哎,求求你快点来吧……”
“再这么冻上几天,谁受得了啊……”
“吱吖……”
就在这时,太平间的大门缓缓打开了,所有人立刻注目相视,却见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老头,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