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葛老太医走到半路,就被老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笑眯眯的劫走了。
“葛老,陛下有请。”那大太监对着老太医笑了笑。
指了指一侧的软轿。
老太医看了看这大太监,再看了看一侧的软轿。
对着背着药箱的小太监摆了摆手。
“好好的将东西送回去。”
说完对着那大太监点了点头,理了理自己的衣摆。
慢腾腾坐上那软轿。
“起!”那大太监摆了摆手,一侧的小太监急忙喊了一嗓子。
软轿直接被人抬起,葛老靠在轿子上,手轻轻的拍了拍那扶手。
“老夫做了半辈子的医者,还是第一次享受这样的待遇。”说完自己先笑开。
抬手摸了摸项下的胡子。
低头望着那大太监。
幽幽的来一句“你们这南齐的天啊,还是太热了。”
那大太监低着头望着路面,对老太医的话充耳不闻。
软轿一路到了御书房,这才稳稳的停下来。
老太医打量了这御书房,目光在那三个字上顿了顿。
随着那大太监进去。
对着老皇帝躬身行了一礼。
头顶的人,目光落在葛老太医的头顶。
许久才缓缓开口“葛老?葛太医。”
“在。”老太医声音毫无波澜。
头顶的声音又继续开口“你是南齐的太医,还是东陵的太医?”
“医者不分国界。”老太医见迟迟不叫起,自己缓缓的站直了身子。
手在背上轻轻的敲了敲“陛下恕罪,年纪大了这腰弯不了太久。”
老皇帝浑浊的目光与他对视了一眼。
对着那大太监摆了摆手。
后者躬着身子退出去。
老皇帝这才抖了抖自己的手腕,将衣袖轻轻的挽了挽。
“早听说你在东陵救人无数,医术举世无双。”
“既然遇见了,给朕也请个脉如何?”
“是。”葛老太医笑着点头。
对着老皇帝拱了拱手,走过去小心的将手放在老皇帝的手腕上。
然后指尖微微一抖。
一只手结束,示意老皇帝再换个手。
直到两只手全部诊完,葛太医蹙着眉不开口。
老皇帝自己将挽起来的衣袖放下。
声音淡淡的开口“无力回天了?”
“在下若是早半年入南齐,大约还些法子。”葛太医看了看老皇帝,半分没有隐瞒。
“那就是没办法了。”老皇帝幽幽的叹了口气。
然后浑浊的眸子在老太医的脸上顿了顿“依你东陵人来看,朕得儿子、”
“哪个适合继承皇位?”
他这话题转得太快,葛太医低着头“回陛下,老夫只是个医者,不懂这些。”
他这句话回答完,老皇帝的目光忽而犀利起来。
眸子在葛太医的脸上顿了顿。
“可是,你却为了这个进入我南齐都城。”
“你东陵,真当我南齐无人吗?”
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老皇帝确实是憋屈的。
东陵与南齐来来回回的打了多少次。
几乎每次战斗结束,都是各自休养生息。
可偏偏东陵出了一个崔饷。
偏偏这崔饷,出身官家。
身上没有商人的习气,竟然真舍得将大半的收益送给东陵那小皇帝。
所以、
这一战,元气大伤的只有一个南齐。
他面目狰狞,葛太医低头不语。
“咳咳、”老皇帝轻轻的咳了咳。
放在书案上的手抖了抖。
“崔饷身边的人,是不是凌云?”老皇帝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只是这问题……
葛老太医低着头,回答的十分恭顺“据老夫所知,那年轻人叫云青。”
这句话让老皇帝轻声笑开。
“呵呵,云青?云青!”
“朕听说你被凌家军誉为医神。”
“你若是因凌云的缘故,死在我南齐、”
“凌家军众人,会不会失了理智?”
老皇帝眼底带着几分疯狂。
葛太医抬眼看了看他,继续沉默不语。
他这恭顺又无畏的模样,让老皇帝表情跟着一黑。
手在案上轻轻的拍了拍“我南齐数年不动重刑,怕是要拿出来用一用了。”
这句话落下,猛然喊了一嗓子“来人。”
“在!”话音落下,守在外面的近卫急忙进来。
老皇帝笑着将案上的奏折拿起,轻轻的挥了挥手“压下去,三日后、凌迟!”
最后两个字落下,葛太医的眉梢轻轻的挑了挑。
然而直到被人压下去,他依旧是一言不发。
直到出了御书房,葛老太医才忽然问了一句“陛下对贵妃使用催产药,就是为了在有生之年,与我东陵再战一场吗?”
这一声落下,御书房内的老皇帝手轻轻的抖了抖。
然后猛然一巴掌拍下去。
葛老太医被丢进天牢。
这消息如风一般刮过帝都。
老皇帝对此半分没有隐瞒的意思。
甚至还在城墙下贴了皇榜。
上面除了说东陵派太医混入宫内行刺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