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太医忙着给林贵妃调理身子。
大皇子徐少勋忙着满京都的衙门乱晃。
先去了巡防营,当着大小将官的面。
将当晚主事的将军痛斥了一顿。
责令其尽快将凶手抓到。
又去了刑部、大理寺走了一圈。
忙了几日终于又到了崔饷的酒楼。
还是照例几道小菜。
不过,这回没请程如意。
而是将崔饷请了上来。
崔饷的伤基本愈合,坐在自己专属的包间内正核对账册。
掌柜小心的敲了敲房门。
徐少勋的护卫,就安静的站在一侧。
“进来!”崔饷的声音一贯的漫不经心。
那掌柜进来低语几句。
崔饷眼底带了几分愕然。
“大皇子?”不确定的望着掌柜,后者轻轻的颔首。
然后指了指门的方向。
崔饷懂了。
想了想,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袍。
将那账册收拾好。
笑着出来。
看了看等在一侧的护卫,笑着点了点头。
后者对着他拱手行了一礼“崔公子,请!”
在自家的酒楼里,崔饷当然不担心。
而且……
凌云在他身边可不止放了一个暗卫。
随着那护卫进入包间外。
“殿下。”那护卫在外行了一礼。
“崔公子到了!”
“进来!”几乎他声音才落下,里面很快传来徐少勋的声音。
那护卫对着崔饷点了点头,伸手将包间的门打开。
“崔饷,见过殿下!”崔饷进门笑着行了一礼。
将生意人的姿态摆得很正。
徐少勋笑着点了点头“崔公子,坐吧!”
崔饷看了看他,犹豫了一下。
在相对较远的地方落座。
然后两人各自无言。
徐少勋安静的煮茶,崔饷坐在那低头不语。
主打一个敌不动我不动。
徐少勋煮茶的空隙,抬眼看了看崔饷。
唇边的笑意温温的散开。
“这煮茶的手艺,还是在皇奶奶身边的时候学的。”
“她老人家说,煮茶需要静心,心静了茶自然就香了。”
“煮茶如此,看朝局也是如此,急不得,缓不得,要拿捏的刚好,是很大的学问。”
他声音一贯的温柔,声音里甚至带着淡淡的笑意。
直到将茶彻底滤出来。
才对着崔饷推出一盏。
“尝尝!”
崔饷对着他笑了笑,脑子里警铃大作。
不明白这徐少勋跟他说这个做什么?
但还是配合的坐近了一些。
“谢殿下!”他小心的喝了一口。
还没开口,徐少勋已经站起身。
人背对着崔饷站在窗边,低头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你这酒楼的生意还真是不错。”
“对面屋檐下的小乞丐,总比别处多一些。”
徐少勋手在窗棂上轻轻的拍了拍。
声音越发的温和了“当年,我也曾在那守着,就为了一点剩饭和可怜的铜板。”
“……后来,我还是回去了。”
“回到那四方院子第一件事就是讨好我的皇奶奶。”
“十五岁之后,终于有了自己的护卫。”
“当年那破庙的老乞丐,小乞丐,一夜之间死了个干净。”
他笑望着自己的手,抬眼对着阳光。
修长的手指,在阳光下能看到里面的筋脉和血管。
崔饷端着茶,依旧一言不发。
他觉得这大皇子怕不是疯了。
与他说这个做什么?
同时心也跟着提起来。
徐少勋终于转身,眼底的笑意依旧温润。
“前几日林家给林贵妃送了一位神医。”
“据说林贵妃正在按方子调养。”
“而我的人调查到,东陵圣手葛老太医,由冷绝的亲卫护送,一路进入南齐境内。”
“然后不知所踪!”
他笑望着崔饷,后者面色如常。
徐少勋还在继续。
“林贵妃十六岁入宫,而今二十有七,一路从贵人座到贵妃的位置。”
“可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唯一的缺憾就是无所出。”
说完慢腾腾的坐回位置上,又开始倒腾那些茶具。
“崔公子年纪轻轻,倒是很有定力。”
他这句赞美,让崔饷面色一僵。
笑着将手中的茶盏放回去“谢殿下夸奖。”
崔饷脑子转的飞快,这徐少勋莫非是知道了什么?
他还没想明白。
徐少勋将炭火轻轻的拨了拨。
再去弄那散落的茶叶。
“我皇室子弟,三十岁以下者不足二十人。”
“近半年几乎被人暗中调查了个遍。”
“是你们的人吧?”
见崔饷不主动接话,徐少勋直接说出重点。
崔饷错愕的望着徐少勋“殿下,这是何意?”
“东陵大长公主凌云,夫人沈青黛!”
“东城小巷内的云青,刚好暗合二人名字。”
“程如意,定国将军府唯一血脉。”
“你们几个,只差了一个新晋御史孙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