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气者,神明而寿
叙旧,谈起最近几个月的状况,相谈甚欢。
华诞宴天上之宴结束之后,养真子等人各有机缘,不过还未过多少时间,一时还没有多大成果,骤然便听到丁牛提前结束真传考核晋升核心真传,大伙心中也是吃惊不小。
不多时,大家便谈起丁牛最近发生的事,对于他飞速晋升,纷纷羡慕。
“师弟已是提前结束真传考核,成功晋入真传弟子之位,并且名列第三十六位,乃是一步跨入核心真传,在我们养丹六杰中乃是第一位,可喜可贺!”
“不错,我们养丹五杰托了师弟之福,最近名气也是水涨船高。”
丁牛谦虚几句,养真子等人便问道:
“那师弟在梁家凹的差事,如今还是在做么?”
“自然是在做的。”
“听闻师弟最近重心已是搬到古战场道兵院这边,距离梁家凹颇有距离……”养真子等人便相视一眼,趁机提醒:“是否会对珍珠道米之事有所怠慢?”
苦真子提醒的更为直接,担心道:“师门之事不好怠慢,最近山上对师弟有些不好的传闻,风言风语对师弟不利。”
“不错,师弟好不容易晋升核心真传,该把路走的稳了,师门的差事还是不能放下,别让别有用心之人抓住把柄……今年据说是八千石?师弟有把握么?”
丁牛轻松一笑:“今年六千石便差不多了。”
“……”大伙一阵瞪眼:“师弟,可别开玩笑!”
“哪里是玩笑?师门指示,尽力而为,应付应付,敷衍敷衍,若是做的分毫不差,必有后患。”
“……何解?”
“我越证明八千石的指标是对的,接下来便越累,只因发号施令之人越有信心,什么事情都需要加强,那接下来岂不是更惨?今年八千石,明年便是九千石,后年呢,万石?明年、后年可能不是我来督办,是别的师兄,是否应给他留有一点余地,不然,岂不是害死人?”
“……”
雪山童子在一旁捂着嘴偷笑,丁牛这是胆大包天。
其实是这段时间大肆修建古战场之地,竖起虞侯府,竖起道兵院,以及周边的各种设施,哪样不是花钱如流水?丁牛有钱么?
有钱,不过是吃软饭,自身的买卖也才起步,光是贴补道兵已是捉襟见肘,哪有还有余力搞别的?
因此许出不少珍珠稻米的好处、拉拢关系、拓展业务等等,目的在于以最快的速度掌控寒老郡,不可避免的摊子一下子铺的很大,金山银山也掏空了,其中少不了要开空头支票,急需资源来填补窟窿……因此年尾收成要扣留一笔珍珠稻米自用。
如今这般说辞,一开口便要二千石,掌教师尊怕不是要翻脸?
养真子等人琢磨其中的味儿,一时也是面如土色。
真乃是狗胆包天!
“师弟,这……”
丁牛面色如常:“无妨,今年我刚晋升核心真传,是掌教师尊亲点,想必他会给我一个面子。”
“……”
雪山童子嘿嘿一笑,有些自得,当初他们没钱开发古战场,辐射周边,这個主意,还是他提出来的!
只因丁牛曾指示他:
花我的钱盖一座大楼,我要批评你,花别人的钱盖一座楼,我会奖励你!
就为这事儿,他与虞侯府一干参谋,可是密议了好几天,这才壮着胆子提出这样一个建议,本以为非遭一顿训斥,不料丁牛马上同意,还狠狠地夸了他一番。
雪山童子已是读书万卷,明理懂事,一边鄙视丁牛,一边又觉得深合自己胃口,想起当初刚觉醒意识,他不也是东掏一点西摸一点,靠这个养活自己的么?
养活自己之事,能叫偷么!
可见读书多,见识是广了,但不一定便能做好人。
养真子等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劝也劝了,丁牛若是不听,他们其实也是徒呼奈何。
不过心中还是颇为担心的。
众人便不再说起此事,反而聊些其他的。
这期间,不时有虞侯府的参谋进来汇报工作,养真子等人见他繁忙,便先告辞。
丁牛便让雪山童子作陪,先去给自己师兄安排,等他忙完自然去找他们。
养真子等人出了虞侯府,苦真子往后看了看,忽然一阵长吁短叹。
其余人皆知他在叹什么,也知道这一位苦真子,胆伤还未痊愈,故此比常人多一些担心和忧虑。
封真子便道:“担心什么?若是掌教师尊要责罚,咱们养丹六杰同气连枝,拼了也要要为师弟求情的,如今我们也颇受器重,说话也有一些分量!”
“养兄,你说呢?”
养真子若有所思:“一开始我亦担心,不过看牛真子师弟方才接连处理了几件事,我便知道不会有什么大碍。”
“嗯?”其余几人奇道:“你看出什么?”
一旁的雪山童子也不是外人,且是丁牛身边人,养真子并无忌讳,直接说道:
“方才师弟说起师门交托,尽力而为,应付应付,敷衍敷衍,免得遇到强而有力的后续要求,反而为难,我觉得有理。”
“……是有些道理,不过……”
养真子摇头:“以我长期观察,很少人完完全全按照上级、上司的指示去做事,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怎么来我偏怎么去,一件事一般做到七八成便够了,若是勉强自己,反而后续没有什么好结果。”
“……”
养真子再问雪山童子,亦是向他求证:“方才我看那些参谋之人向牛真子师弟汇报,参谋之人在说,牛真子师弟在听,无论参谋讲什么话,他都是面无表情,没有表现……往常是否如此?”
“不错。”
养真子便感叹:“牛真子师弟,真是掌握了领袖之道。”
“哦?为何这样说?”
“方才那参谋,先说了一个方法、意见,然而牛真子师弟没有评判,参谋便不知道牛真子师弟是赞成还是反对,他便继续讲了第二种,讲第三种,讲第四种。而牛真子师弟统统不点评,只讲一句话:还有吗?还有吗?”
“的确如此。”
“最后,那参谋被问的一脑门子汗,实在是想不出其他法子,牛真子师弟才问道,你觉得哪个法子最为不错,那参谋便说第三个,说起利弊……其实我能看得出来,牛真子师弟也是属意第三个法子,不过他不明说,而是令那个参谋自己说出来,又说虞侯府人员有限,资金亦是不够,问那参谋能不能做到。”
“那参谋忙说没问题,我一听他说没问题,便知这人完蛋了,他定会全力以赴,而不是尽力而为。”
举真子闻言一拍大腿:“是了!只因这是他自己的承诺,人可能对上级、上司的指令敷衍,上司讲很多,下属也只是听听而已,想想自己,有时对师尊的吩咐也有些应付,但我若是承诺师尊、承诺其他人,定然是全力以赴也要办到的。”
众人皆点头。
雪山童子听着他们说着,忽然脑中一道闪电穿过,许多的疑问一下便被解开,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自从丁牛入主虞侯府之后,便似换了个人似的,变的磨磨唧唧。
以前,他是乾坤独断,极有魄力,想做什么都是一言而决。
然而自从搬到古战场虞侯府,招揽了越来越的的鬼神、山精、练气士,凡事都是问别人各种意见,听了很多时候也不当场发表评论,非得过好几天才拉着好几个参谋一起再问。
那些参谋搞来搞去还有不同意见,这下便坏了事。
丁牛定然是要大伙晚上再想一想,他也想一想,可是雪山童子知道,丁牛回去后不是练功,便是喝酒玩心师姐,他想个屁!
他不想,可是那些参谋不敢不想,
若是不想,那好了,第二天再上来,丁牛定然要问:昨日我们有这几个方案,今天还有没有新的?
没有,为什么没有啊?
你昨日没有想么?你们昨日是否偷懒了,有无责任心?那想来想去就这几个么?
好,就这几个,那你们再想想哪个比较好。
这家伙非得让他们这些参谋长和参谋这样扯来扯去扯下去,不绞尽脑汁不罢休。
最后实在是想不出新的,丁牛也不着急,说一声好,暂时这样决定,但又没有最终决定。
因为还有时间嘛。
有时候,雪山童子也会被搞得恼火,肚子里骂了他不知道多少遍婆婆妈妈。
然而今日听养真子等人说起这事,议论起他为何要这样做,雪山童子才发现,不是丁牛变得没有魄力了,而是,他对内没有魄力。
人有魄力,大家会尊重他,可是对内不要有魄力,对内有魄力等于就动了自己的脑筋,其他人的脑筋都不动。
丁牛为什么不做决定,不是犹豫不定,雪山童子知道他不是,丁牛以往是很果决的,怎么会一下子便完全变一个人?
但是他如今会留下更多的时间,让那些参谋们把方案说出来,不发表意见,即便不满意也不批判,只因他一批判,所有人就知道虞侯不照这样走,然后朝别的地方去想,而放弃的这个方案,可能是最佳方法。
不是他否定这些,也不是他赞成这些,只说还有吗,然后问没有发表意见的参谋:
那你呢?
你看法怎么样?
他不让一个人跑掉啊!他不让一个人跑掉啊!
雪山童子忽然打了个寒颤:自己何尝不是没有跑掉的那一个!
但是自己,居然甘之如饴,做起来起劲得很,毫无察觉!
他正自茫然,便听养真子无限感慨:
“难怪牛真子师弟能聚一郡之力打退人仙!以前我无法想象如何办到,毕竟此事在我斜月山也是独一份,想必无数人都有这般疑惑,今日我总算窥到冰山一角,有了些许答案。”
“集众人之智,以及众人之志,这便是领袖之道。”
“……”
“不瞒各位师弟,莪在山上之时,听到有人说牛真子师弟要争掌教之位,以为是开玩笑,或是有人别有居心,今日,却是改变了想法。”养真子沉吟:“牛真子师弟,可为领袖。”
“领袖么?那师门掌教之位……
浪真子等人,尽皆眼睛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