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儿，包括万夫子在内的外城百姓，一个不剩，都被赶出去。
无论是交钱还是没交钱，结果都一样。
而如此一幕，落在叶辰眼中，差点直接让他出手杀人！
他此前本以为，内外城只是四大家族等人垄断的缘故。
却不想，腐朽的基因，早就种在最底层，京城城防军和京城巡捕营这两个部门，去年就打算动的。
却被包括狄仁克在内的诸多官员劝说。
明面上，他们说是朝廷的军队对外，城防军对内，巡捕营则是刑部之下重要执法队伍。
轻易无法整顿打击。
否则，弄不好得罪某些勋贵是轻的，万一导致京城犯罪率上升，从此，没有人敢执法，那就惨了。
可实际上，众人不说，一方面是担心得罪开国武将的后人，另一方面，说不定他们自己也这么看待外城百姓的。
可此前叶辰对此的确知道不多。
他的改革，除了凉州之外，大部分都是从上到下，却是忘记，权力这东西，越是底层，越容易内卷残忍。
这不，就因为曾经的教书先生教训过自己不做坏事，就敢任意妄为，公开胡来。
这还是只是一个内城南城门的校尉而已。
可想而知，其下都尉，百尉，其上偏将，副将，以及这两个传统军队的头头，会是何等风气？
“陛下……请息怒啊，这件事背后原因诸多，不可操切。”
看出叶辰差点动手，福禄赶紧提醒一二。
倒是不是怕得罪什么人，毕竟，叶辰如今的权威，即便杀光百官，也没有人敢反抗。
但他最担心，却还是叶辰一怒之下，杀了这个万三儿，却也激怒两大传统军队背后的开国武将，诸多勋贵。
以及他们背后的两个太后。
那两个大佬，可是以孝治国的大禹皇朝，当今最有权威的存在，硬刀子弄不过叶辰，但是软刀子……
不等福禄继续暗示，叶辰这边，眼睁睁看着这个万三儿趾高气扬，率领手下返回内城南大门的城朵里面，继续吃喝拉撒。
却是没有如福禄预计那样当面撕破脸皮。
而是另有想法！
“朕知道杀了他也只是治标，这件事从长计议！”
“陛下懂得其中厉害就好，要不，今天就不去外城了？”
“不不不，朕不但要去，而且，还要更加清晰看到，究竟还有多少类似万三儿这种家伙存在。”
“可是陛下……”
“福公公，您的好心，朕心领，但有些事情不做不行。难道，将来叛军打入京城，我朝面临生死存亡，指望这等王八蛋守城不可？”
叶辰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虽然因为种种缘故，没有直接现身，帮助万夫子，也没有直接出手对付万三儿。
而是摆出放长线钓大鱼的姿态。
而且，这话里话外的杀意，即便是福禄都深刻感受到了，叶辰这次的怒火，不是不发，而是正因为太多太大。
所以需要克制。
等到真正发泄出来那天，必然惊天动地，不下于闪电战打击董家那样！
“唉！老奴还是看低陛下了，陛下的一句从长计议，注定人头滚滚。”
“一个万三儿，却是要让开国武将之后，都可能……”
“不过，如此到也挺好，这些年，太宗朝，高宗朝，和气很多，但也因此藏污纳垢不少，陛下要雷厉风行，老奴必然陪伴到底。”
一看叶辰迫不及待准备去外城，福禄不敢迟疑，心中一番思量后，赶紧提前掏出500两的银票，递给内城南大门的守卫。
一方面，是避免等会回来，叶辰被阻挠，可是更大火气。
另一方面，也是继续麻痹大意这些手钱的士兵。
旁人或许不知道。
但是，福禄作为每天跟着叶辰的人，却是很清楚，他要么不出手，要不然，绝对会让京城城防军和京城巡捕营这两大传统军队，从上到下整顿个透彻，不抓出最后一个老鼠，绝不罢休！
“老头？你带你们家少爷居然敢去外城啊？”
“别说哥几个没提醒你们，最近外城可不太平，类似刚刚那种当面挑衅我们校尉大人的，可不少。”
那几个守卫接过福禄的银票，看他们二人仿佛某家公子哥，态度稍微不错。
听得这话，叶辰面色阴冷不语，直接走出南大门。
福禄则是笑了笑，假意感激这几人提醒，一边拿出一些散碎银子，给他们喝茶，一边借故抵消这些人的疑虑。
“各位兵大爷辛苦。”
“我家少爷啊，这是内城的美女玩腻了，打算出去吃点路边草，所以才不得不出去得。”
“多谢各位兵大爷提醒，不过你们放心，我们少爷可不敢惹出事，真要有危险，一定马上回来，到时候，各位兵大爷可得帮忙一二。”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妥帖。
别说这群一个个瘦的跟竹竿儿似的废物守卫看不出他们真实身份，即便换做之前的万三儿，也都因为这话好听，散碎银子好拿，当即笑了。
一边真的信任两人都是普通富家人，不是其他人。
一边，还真的假模假样，拍拍身上没有的肌肉，让他们早去早回，回头有事，一定帮忙之类。
“别的不敢吹，内城南大门这一片，我们万校尉可是最牛的一个，你们真有事，我们当兵的怎么可能不帮？”
“就是就是。”
“当今皇帝都说与民同乐，挽救民心，我等可是好兵，不是孬兵，对吧？”
数十个刚刚还在欺负良善，分钱贪财的京城城防军守卫，居然也能厚着脸皮说出这等可笑的话。
听得这话，福禄没有任何不满，倒是拿出一个富家管家的姿态，再三谢过，这才跟上叶辰。
等他们走远，一群守卫分出几人买酒买肉过来，当众吃喝，唯有一两个年纪较大的守卫，似乎有些诧异。
“刚刚那个少爷不太对劲啊？真是怪了，他身上居然有种贵气……”
“傻了吧唧的，一个好色的富家少爷罢了，哪来的贵气？你以为是皇帝微服出巡吗？”
“咱们那个皇帝，除了知道躲在宫里搞人之外，还懂个屁？他要是皇帝，我就是他的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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