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黄元正在写奏疏,荀肸突然兴奋地跑到黄元这里,大声说道:“子贞,子贞,贼军真的撤退了。”
黄元听后,面带笑意,并未多言。
荀肸佩服道:“子贞,你是怎么知道贼军会撤退的?”
“因为我已经安排人去打葛陂了。龚都老巢有失,他绝对不敢再围攻我定颍。”
此时的荀肸,对黄元是万分钦佩,他实在想不明白,黄元看着跟他年纪相差不大,为何能有如此才智。
“下一步咱们怎么办?”
“出击。”
“好!”
荀肸就要前往县府,调兵出击。
“文向且慢。先头部队,让桓元将他们先出。”
“这怎么能行,贼军仓皇逃离,肯定丢弃大批物资,咱们正好趁机将其拿下。让桓元将带着各家的私兵为前锋,战后清点缴获,只怕要十不存一了。”
“没事,就让他们去。”
荀肸不情不愿,但还是听从了黄元的安排。
桓元将也没想到好事落到他的头上,急忙命族中私兵去追,然后便中了埋伏。
官军主力攻打葛陂的消息传来之后,龚都确实是慌了神,立刻就要回援,任凭赵云如何劝说,都拦不住他。
龚都之所以跟随袁绍,乃是为了利益,他又不是袁绍的老子,为何要为了袁绍拼光老底。
赵云无奈,只得请求龚都给他一支部队断后。
袁绍之前联络了汝南同乡生乱,但他也明白,这是一盘散沙,很难发挥打压。为了能让牵制效果最大化,袁绍便安排刘备前往汝南。
刘备先后做过豫州刺史和豫州牧,尤其是这个豫州牧,是朝廷任命,算是正儿八经的地方官。
刘备自兵败逃到邺城之后,收拢了一些部队,勉强有了一些实力。他对南下汝南颇为重视,便派关羽、赵云分别去联络龚都等势力,他本人则前往势力最大的刘辟军中。
赵云不竭余力地遵从刘备的安排,可他到底只是孤身一人,难以有大作为。
赵云之所以要断后,也有自己的打算。
既然断后,龚都就得给他部队,如此一来,他便掌握了一支力量。而且赵云认为,一旦主力撤兵,守军必然会来营中劫掠物资,他到时潜伏于营中,便能重创守军。
若是让守军以为城外还有众多兵马便更好了。
果不其然,桓元将带着私兵杀入龚都营中,便为赵云迎头痛击。桓元将损失惨重,狼狈退回。
见到荀肸,桓元将便言贼军是假装撤退,暗藏伏兵。
荀肸也是大惊,便要退回城中。
此时黄元也打马从城中赶来,听到众人要撤退,立时呵道:“临阵未战而怯,诸位要当逃兵吗?”
不容众人反驳,黄元便下令再次出击。
这时一个豪强私兵头目想要逃走,黄元张公搭箭,便将其射杀。
“再敢言退者,如此人。”
众人心中畏惧,这才不敢再退,只得继续攻击。
赵云正在营中,听说官军又攻来,也有些吃惊,可他并不敢怠慢,便绰矛在手,打马而出。
眼看官军声势逼人,赵云便抢先出击。
只见他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那杆长矛舞得上下翻飞,如飘瑞雪一般。赵云本人,时而向前猛冲,时而向后撤退,如入无人之境。
在场之人,无不看得惊呆。
荀肸打马来到黄元面前,担心得说道:“子贞,我看贼将模样,怕不是还有埋伏。咱们城中守军,人数并不多,一旦兵败,麻烦就大了。”
“不必担心,全军出击。”
荀肸拗不过黄元,只得同意。
赵云很快退到营前,这时部下喊道:“赵司马,追兵渐近,可令军士闭上寨门,上敌楼防护。”
赵云大喝道:“休闭寨门!”
赵云知道,能不能唬住对方,在此一举,便命数十名弓弩手于寨外壕中埋伏,又命人将营中的旗帜尽皆放倒,金鼓不鸣。
而赵云本人,匹马单枪,立于营门之外。
官军很快赶到,看着赵云姿态,一时竟满心狐疑,不敢向前。
这时荀肸到了阵前,命各部发起攻击,于是众人向贼营而去。赵云全然不动,长矛向后一挥,便见壕中弓弩齐发。
众人以为遇到埋伏,顿时后退。
黄元见状,打马上前,高声喊道:“敢后退者,杀无赦。”可仍是止不住。
这些部队都不是黄元自己的部队,他也约束不得。眼看局势危急,黄元知道指望不住这群人,于是他一挟马腹,带着麾下百余骑兵,向对面猛冲。
赵云的西洋镜顿时被戳破,他手中并无多少兵马,根本拦不住,很快让黄元等人冲入营中。
赵云见状,急忙撤退,可任柱早上前拦住赵云。
“小白脸,之前打的不过瘾,咱们今日再战。”
赵云知晓任柱的勇武,哪有功夫与其浪战,一矛一扫,便要撤退。可刚行两步,曹震也打马上前。
“杀不尽的贼寇,我家主公有言,你若弃械投降,便饶你一命,还不快快下马受缚。”
赵云也不搭话,拔马便向另一个方向逃去。
“难不成是个哑巴。”
赵云换了一个方向,可没逃几步,又有一人拦住,正是句扶。
句扶虽年幼,但当年出益州的那群人,除了阳群、黄云,他勇武可排第三。
赵云不识得句扶,以为可快速解决此人,便上前迎住。可句扶精神抖擞,每一招都不要命,赵云急切间也难以拿下。
眼看又要陷入僵持,赵云准备再走,任柱、曹震二人已经赶了上来。
三人将赵云给团团围住,转灯儿般厮杀。赵云再是勇武,也敌不过这三人联手,不多时便遮拦不定,招架无力。
任柱三人,越战越勇,而此时的赵云,心如火烧,眼瞅着抵不住,只得向着句扶虚刺一矛,句扶急闪,赵云便趁机荡开阵角,飞马撤退。
任柱、曹震、句扶三人,急追不舍。
赵云行不两步,徐盛手持长矛,冲了上来。徐盛不是赵云的对手,可是这一耽搁,任柱三人也追了上来,将其围住。
双方又战数合,人马交错之中,却只见一人落马,也不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