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顺水而进,逼近吴军阵营。吴军连续奋战数日,哪怕优势在我,可毕竟是攻城战,也是疲惫的很。
三更半夜,四野俱黑,此起彼伏的鼾声在夜色之中,反倒让这方天地有些冷寂。
黄元大军逼近到数里之外,敌军营寨已经可见。
眼看敌军还未发现他们,黄元下令,全军一分为三,甘宁率水师冲入江东水师中,焚烧战船;吴硕、张梁分别率部攻击吴军北营两侧,拦截援兵;而黄元本人亲自率护卫二曲从正面向吴军发起攻击。
想想对面营中有孙权,黄元还有些激动。
当你的对面统帅是曹操、刘备和孙权时,请问你会打谁,傻子才不选孙权。
众人前进到二里地外,吴军终于发现了他们。可此时众人也不需再隐藏,拼命向前,冲入敌营之中。
郝昭带着随行的五十骑,一马当先,冲到吴军营寨前。十多个手持大斧的壮汉,三下五除二便砍断栅栏,于是滚滚洪流,冲入其中。
郝昭带着人入营之后,便四面放火,制造混乱,又高呼尖叫,渲染声势,仿佛千军万马一般。
此时正在营中酣睡的孙权也被惊醒,听得外面生乱,着急忙慌地跑了出来。他年不过十八,虽然官拜奉义校尉,可并无领军经验。孙策此行带上孙权,也是为了让弟弟积攒经验,毕竟在原计划里,这是十拿九稳的一战。
看着外面混乱的士兵,孙权更慌了,连忙组织军队抵抗,可是营中众人乱作一团,兵不识将,将不识兵,哪里有军队供他驱使。
孙权身边只有数十个护卫护持着他,根本难以力挽狂澜。孙权的心腹潘璋眼看事不可为,便劝他先突围出去。
孙权还想尽力挽救一下局势,并不同意,潘璋见状,上前将他一把抱住,便往马上拉。
孙权奋力挣扎,潘璋大声吼道:“难道校尉要留下来做俘虏?”
愤怒的孙权如遭雷击,这才平静下来。眼看营中大乱,他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只得如行尸走肉一般,被潘璋拖上马。
潘璋在前,手持长矛,孙权另一心腹鲜于丹在后,二人护卫着孙权往南冲。
营中军队越来越多,早有征虏军的士兵发现了孙权。虽然没人认识他,可也知道他是个大官,纷纷向其涌来。
潘璋虽勇,左右突杀,却始终难以突围而出。
这个时候,阳群也率部杀入营中,眼看潘璋骁勇,他提刀便追了上去。鲜于丹见状,赶忙上前阻拦,可他哪是阳群的对手。
阳群奋发神威,一刀将其斩为两截,又冲向一侧身穿明光铠的孙权。
这年头明光铠刚出现,极为霸气威武,孙权烧包,竟弄了一套穿在身上,成了战场上的活靶子。
双方隔着有两三步,阳群便照着孙权脖子砍去,孙权急忙用佩剑去挡,直接便被击飞。
阳群又欲一刀将其斩杀,忽然见对方年纪轻轻,方面大口,想起之前刘晔提起的孙权。
他知孙权身份特殊,不可轻易诛杀,于是这落下的刀也改劈为拍,狠狠落在孙权的后背上,将其拍落马下。
前面的潘璋见孙权落马,眼睛都发红了,拼命往后赶,但根本过不去,眼睁睁地看着十多人上前,将孙权给死死按住,五花大绑。
营中厮杀了近一个时辰,整个吴军北营彻底崩溃。孙策和程普的部队拼命向北营方向救援,和吴硕、张梁所部血战不休。
吴硕、张梁二部到底兵少,张梁这边被孙策击破,吴硕部也岌岌可危。
黄元知道,今日只能打到这种程度,没法再扩大战果,于是下令全军向撤退,进入皖县城中。
这些日子,刘威一直苦等荆州援兵。若非他知道援兵就在身侧,尚有可战之心,城池早就被攻破。
今夜黄元突袭吴军北营,他一早也发现了此事,再无疑虑,遂派兵出城,接应援兵。
各路兵马向北门集合,缓缓退入城中。
黄元入城之后,便在城门内等待,直到望见城门缓缓关闭,这才吐出一口浊气,今日一战,如此弄险,好在还算顺利。
入城的黄元并未暴露自己的身份,只以黄祖的子侄来见刘威。
刘威惶惶不可终日,早就把荆州援兵当成了自己的大救星,哪还顾得上分辨黄元身份,只顾着奉承了。
入城之后,黄元的征虏军暂时被安置在城内三处连着的大宅子中,众人加起来不过数百人,倒也安置的下。
随黄元入城的只有护卫二曲,而甘宁带着水师烧了吴军的水营后,竟又破围而出。黄元是不担心甘宁的,在大江之上,他就是翻江倒海的孙悟空。
一众士兵暂时歇息,黄元则被刘威邀请到郡守府。为了感谢黄元的来援,刘威特意为他们接风洗尘,他还指着荆州军给他解围呢。
宴席之上,黄元还见到了袁胤和他的好叔叔黄猗。
二人的情况根本不是黄猗在信中说的那般,刘勋为从二人手中夺得传国玉玺,将他们囚禁起来。
刘勋的确在意玉玺的下落,可二人一口咬定,玉玺被偷走了,刘勋也没办法。
刘勋本就是袁术部下,多受其恩,而袁胤、黄猗二人来投奔刘勋,身边还有不少部曲,刘勋根本不可能囚禁二人,否则一众袁术旧部也不答应。
刘勋暂时以宾客之礼对待二人,二人在皖县待得还挺滋润。
黄元不明白二人为何要诓骗自己,但他却是满心的愠怒。利用自己对待亲情的真心,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这酒一杯一杯劝着,众人直喝到天明,方才结束。
出了郡守府,本来两眼迷离的黄元突然清醒起来,他快步上前,追上正离开的黄猗。叔侄二人多年未见,宴席之上,黄猗也没认出他来。
此时眼看身侧是黄元,黄猗还笑道:“黄郎君是荆州人,我也是荆州人,咱们还是本家呢。”
黄元看着这叔叔,似笑非笑道:“十七叔父,你前些日子还跟我写信,求我来救你,这才过了多久,现在怎么不认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