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简直都要气炸了。
然而,瞧着那姑娘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她还是壮着胆子询问东方夜黎:
“陛下,这姑娘长得也算不错,要不,你把她收入后宫得了?”
东方夜黎的眸色倏地一沉,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无踪,声音冰冷而又冷静:
“做梦!”
楚月一脸无语。
东方夜黎转过身道:“你自己救下的人,自己去处理,别把我也扯进这滩浑水里。”
楚月在那儿抓耳挠腮,好一番僵持,才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女孩的纠缠。
在回宫的路途上,楚月满心的不乐意,嘟囔道:“你倒是把关系撇得干干净净。好像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似的。”
东方夜黎那嫣红的嘴唇缓缓上扬,说道:“人可是你撩拨的,怎么能跟我扯上关系了?”
楚月嘴角抽了抽,干脆利落地说道:“要不是您这张脸长得如此帅气逼人,那个姑娘会说出以身相许这样的话来吗?”
东方夜黎笑了起来,“是啊,还真是挺讽刺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女孩子对你心动就是天经地义的,是吗?”
东方夜黎单手撑着下巴,望向她,“那你呢?”
“什么?”楚月一脸茫然地看向他。
东方夜黎浅笑一声,眼神无比温柔。
“你每日盯着我的这张脸,是否也心动?”
楚月的脚步猛地一顿,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许久,随后伸出手去触碰了一下他的额头。
“没发烧呀。陛下,你这几日是不是生病把脑子都给烧坏了,居然说出这些胡话来?”
这时,天空中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
东方夜黎显得格外平静,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只见他那修长如玉的手缓缓将油纸伞撑起,漆黑的眼眸中带着一抹无奈的笑意,声音既温柔又宠溺。
“也许吧。”
楚月:“……”
……
几日后。
御花园中,酒宴整齐排列,奢靡气息弥漫。
金粉如尘,悠然舞动,淡雅香气飘散。
楼阁和湖面上,华灯渐次点亮,光芒点点,宛如星火璀璨,连成一片,如波光粼粼的梦幻海洋。
一辆辆马车停靠宫门前,京城权贵们在此云集。
哪怕在祭祖仪式这般严肃庄重的场合,世家闺秀们仍精心谋划自己的“钓鱼计划”,而东方夜黎无疑是那条被钓的“大鱼”。
从寝宫前往祭坛的路,必经御花园。
只见此处珠钗闪耀,裙摆罗翠飘动,衣香鬓影交织,旖旎如画。
笑声阵阵,胭脂香气浓郁,将稍显寒冷的夜色渲染得暧昧迷离。
满殿莺莺燕燕,喧嚣热闹,似要将夜晚点燃。
也正因如此,东方夜黎的这趟出行显得格外艰难。
在楚月曾阅览过的那些民间话本中,其他皇帝每次出席如此举足轻重之场合之时,往往每行十步,便会遭遇一次惊心动魄的刺杀,危机重重,道阻且跻。
然而到了东方夜黎这里,却是每行十步,便有一姑娘“不慎”倒入他的怀中,今日仿若集体眼瞎似的,接二连三地投怀送抱。
但东方夜黎的面庞却无丝毫波动,冷静至极,近乎无情。
对那些姑娘们视若无睹,甚至直接跨步而过。
他坚定步伐自始至终未曾有一刻停歇,稳步向前,仅留身后一众姑娘们或哀怨或不甘的眼神,于这朦胧光线中交织。
可到最后,旁边突然冲出来一个人,猛地撞了他一下。
令人惊讶的是,这次撞上的居然是个男人。
“陛下,对不起,微臣并非故意的……”那声音竟比女人的还要温柔细腻。
楚月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忍不住在心底暗叹:“卧槽……”
东方夜黎头都没抬一下,直接叫她闭嘴。
只丢下一句:“把他打二十大板,扔出宫去。”便继续往前走。
那男子看上去明显是细皮嫩肉的,这二十大板下去,差不多半条命都要没了。
在这之后的路途上,再也没有人敢跌倒在东方夜黎的去路了。
……
神法司,祭坛。
少年帝王头戴玉冠,乌发高挽,身着深色黑袍,典雅华贵,袍摆之上用银纹精心勾绘出的鹤翎栩栩如生。
他安然端坐在高座位,姿势散漫且慵懒,恰似传闻里描述的那般,充满了神秘的气息,让人难以捉摸透他的喜怒哀乐。
世家女子皆自持身份,虽不似于御花园那般上赶着献媚,然而秋水盈盈之媚眼,含羞带怯之目光,仍是接连不断地飘向高座。
祭坛中央,大祭司昂首而立,面上依然戴着那张诡异面具。
她身披华丽而神秘的祭袍,双手向天高高举起,口中念念有词,那声音时而低沉,仿佛在与上苍进行着某种神秘的对话。
众人都保持肃静,唯独东方夜黎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似乎快要无聊地睡觉了。
大祭司还在继续,单脚重重地跺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与此同时,她的右手猛地向空中一甩,手中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氛围中格外清晰。
她周围有二十四个白袍人围成了一圈,静静地站着,宛如一尊尊沉默的雕塑,脸上戴着黑白相间的阴阳面具。
不知过了多久,大祭司终于停下,面具上的表情定格在极其诡异的哭丧脸。
太后问:“大祭司,情况如何?”
“东方家族的祖先们在天之灵都看着,说对陛下的所作所为甚是不满。”
此话一出,虽然在众人的意料之中,但全场陷入了寂静。
众人都侧眸看着皇帝的笑话。
东方夜黎从堆叠的袖中伸出手腕,姿势优雅地斟满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