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享看了一眼满地的骷髅头,神色莫名。
“而且即使在我们频繁激怒它以后,只要一受到脖颈上锁链的牵制,它就无奈被拘束在医务室内,这种情况,只让我想到一种可能。”
“蛛女是从小就被养起来的!”
几人异口同声。
将年幼的小象用麻绳拴在在木桩上,它在多次挣扎后无果,只能放弃。
那么即使小象长成大象,早已经拥有了挣断麻绳,拔出木桩的能力,它却不会试图挣脱了。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驯养它,却不给它自由。
”锁住它,却又细心的给枷锁缠上纱布……”
方享喃喃自语。
天乐挠了挠头。
“我想起来一个动漫。《钢之炼金术师》里的‘大哥哥’。”
姜粒粒无语的瞪了他一眼。
“我好不容易才把那幅画面忘记……”
在剧情里,名叫妮娜的小姑娘被她的爸爸使用炼金术与宠物狗合成一体,成了个长着人类长发的犬形怪物。
当她用小姑娘的稚嫩声音喊出一声大哥哥时,给人留下的阴影是巨大的。
方享显然也是知道这部动漫的。
“天乐,你的意思是,你怀疑蛛女是人类与蜘蛛的结合体?”
他拧眉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有这个可能,但在副本里,这些怪物的出现也不一定非要合乎逻辑。”
阿昭捡起一个还算干净的骷髅头,表情十分平静。
顾昔漾看过去时,他才温和了眉眼,开口解释。
“这就是个普通的人类头骨,不是模型,但也不存在别的生命体征。”
他一手捏碎了那枚骨骼,骨骼化为齑粉在他手心流失。
“可能这些卵并不是真正的卵,而只是蛛女所以为的卵。”
顾昔漾猜测到。
“算了,我们还是在找些线索,现在已知的线索对我们来说还是太少了。
下次找个机会,研究一下医务室里的男护士好了。”
几人点点头,试图从凌乱的医务室寻找线索。
“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天乐从废墟里扒出来一个盒子。
盒子里面放着满满一整盒胸章,有些胸章上还带着干涸的血迹。
是死在蛛女手下的学生留下的东西。
顾昔漾让他把东西收好。
他们现在知道胸牌是个重要东西,但它的具体用处几人还不太确定,所以没有贸然的利用胸牌去做些什么。
顾昔漾专门去找那些破碎的木质办公桌废墟。
她想找些资料。
如果这个学校真的经常发生莫名其妙的灵异事件的话,一些受伤的学生有很大可能在医务室里留下档案记录。
阿昭拦住她,上前移开了凌乱的木头碎片和各种已经报废的电器。
破碎的灯泡碎片划过了他的手指。
但他的指节依旧白皙,连一道白痕都没有产生。
顾昔漾放下心来,她总是对阿昭有种奇怪的误解,觉得他怕水,怕火,怕尖利的东西。
阿昭挪出一个扭曲的抽屉。
他掰开弯折的木板,从里面拿出一叠又一叠的纸张和一本厚厚的深蓝色胶皮文件夹。
顾昔漾蹲在他面前,仔细的翻阅起来。
“阿昭,帮我找找那些伤情异常的病历。”
阿昭的眼睛一亮,他克制的抿了抿唇角,左颊的酒窝快速浮现又消失。
“好的,主人……”
阿昭拿起零散的纸张,轻轻的翻动起来,神情极其认真。
应该是副本故意留下的线索。
档案夹里有建校以来到现在所有的病历档案。
其实数量并不多。
轻伤的学生不必记录,而伤重或者当场死亡的,就更没有必要往这医务室里去了。
顾昔漾的视线扫过一大串的人名,突然在一张泛黄的纸张上停住了。
聂茜,五月二日,行至走廊后窗户突然炸裂,被碎玻璃片多处划伤,但伤口不深。
聂茜,五月二十九日,被从楼上掉落的花瓶砸伤额头,皮外伤,无脑震荡现象。
聂茜,六月一日,黑板上板书之时,黑板突然掉落,划破小腿,缝七针。
……
聂茜,七月十六日,教室上空的电风扇突然掉落,后面跟了句“五死一伤”,又被人随意的用横线划掉。
很荣幸,她就是那个一伤。
……
这个名字在档案中反复出现,熟悉的让人心惊。
聂茜,三(12)班的班主任,顾昔漾的班主任。
那个规则提醒可以信任的人……
阿昭也在此时停下手。
他把纸张摞齐,低声说这自己的发现。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出现了些心理问题。
这些应该不是病历,是心理咨询的记录。
他们主要的问题,大多数是觉得自己精神恍惚,清醒之后,常常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或者说自己能听见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诱惑他们献祭,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少部分说是什么跳楼事件的幸存着,或者目睹了跳楼一幕的留下的心理阴影……”
顾昔漾神色一动。
“你有没有注意到了个叫聂茜的名字?”
阿昭点点头。
“她是那个跳楼事件的幸存者,也是唯一的一个。”
阿昭利落的将摞好的纸堆上的第一张纸递给了顾昔漾。
聂茜,的确是这个名字。
她看了一下右下角的时间。
刚好是聂茜第一张病历档案记录的前一天。
她按住纸张,自己研究由聂茜自述留下的记录。
“……我经常会做梦,梦里他们挣扎着向我求救,有时有嘶吼着表达怨恨……”
下面应该是心理医生的问题。
“怨恨?你梦里的怨恨情绪是针对你吗?”
“……不是,不是我,是别的东西,是祂,祂需要祭品,所有他们都得死,我早晚也会死……”
“他们很感激我,我破坏了祂的计划,他们都在献祭,都死了,死了……”
“我得救他们,我得阻止……
保护好他们,保护,保护……”
“阻止,阻止……”
记录非常凌乱,越到最后,字迹越发凌乱。
也不知道是记录者的问题,还是当时聂茜出了什么状况。
顾昔漾将与聂茜有关的纸拢到一起,放进了自己的书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