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的表情微微凝固。
顾昔漾瞥了苏烈一眼,从容的离开了。
苏烈了然,他又多待了一会儿,在众玩家分散的时候,找到了在一旁等候的顾昔漾。
“你有找到线索?”
苏烈挑眉。
顾昔漾摇摇头:“还没有,我只是从女仆长那里打听出了些事情。”
苏烈的神情严肃了些。
说说看。
他直起身子,依靠着墙壁,迎着阳光微微眯眼。
就着样注视了阳光一会儿,他终于收回视线,换了个姿势,低头与顾昔漾对视。
“....女仆长说,王宫里所有的人都十分崇敬公主。”
苏烈依然盯着顾昔漾的眼睛,闻言插了一句:“就像我们对待神明?”
顾昔漾有些受不了他的视线,她的睫毛煽了煽,侧开头,避过他。
苏烈低声笑了笑,他抬手在阳光下比了比,然后突然低头。
“你的眼睛真漂亮,嗯,比副本里的太阳还漂亮。
等我回去就把35997号换掉,可以加点信仰值,定制机械管家,就弄个你这样的眼睛好了。”
顾昔漾极快的撇了他一眼,心中毫无波澜。
她不会给他活下去的机会的。
苏烈又突然正经起来:“所以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个副本与那位公主有关?”
顾昔漾摇了摇头:“谁知道呢?现在还太早了,线索都暂时没有出来。”
苏烈微笑起来:“看来只能等,今天死去一个玩家了。”
***
顾昔漾无意走到了厨房。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凝聚在了洁白墙壁上悬挂着的巨大剔骨刀上。
一位胖胖的男性厨师笑呵呵的有了过来。
“怎么了,尊贵的客人,您是饿了吗?”
顾昔漾注意到了他硕大的肚子。
只看脸的话,那位厨师只是微胖,他的眼角微微下垂,肤色白净,看起来还有些清秀可爱。
但他穿着沾着血迹的洁白围裙,肚皮高高的耸立起来。
几乎将他的肚皮撑成薄薄一片。
顾昔漾的视线无意扫到时,似乎看见他的肚皮之下,有什么东西在动。
厨师还在与她正常的交谈,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有什么不对。
“我可以进去参观一下吗?不知道王宫的厨房与我家有什么不同。”
厨师脸上的笑意突然消失了,他板着脸,一字一顿:“抱,歉,刚,杀,过,猪,厨,房,血腥,客,人,还,是,暂,时,回,去,吧。”
他刻意僵硬的面部与声音都是在告诉玩家这里不同寻常。
顾昔漾懒的多说废话。
她拿出那枚玫瑰勋章,极快的在厨师面前一挥。
“我要进去。”
她犹豫着补充了一句。
“公主的命令。”
厨师恭敬了弯下了腰,他鼓起的肚皮不允许他做出这样的动作。
顾昔漾甚至能听见脏器挤压的声音。
他的肚皮被挤的几乎透明,顾昔漾低头时,隔着透明的肚皮,突然与一双突出充血的眼睛对视。
顾昔漾:。。。
她装作没看见,移开了视线。
厨师守在门口,像一尊难以移动的巨大雕像。
顾昔漾确定没有玩家可以注意到她的动作后,才有进厨房,开始观察。
相同的那把巨大的剔骨刀此时就放在案板上,刀身上还沾着湿淋淋的血迹。
一头巨大的猪已经被劈成了两半,放在一旁的大通里,血水溅的到处都是。
腥气与淡淡的臭味混合在一起。
顾昔漾面无表情,似乎什么也没有闻到。
一旁的小桌还放着许多搓揉过的精致的小点心。
也唯有那里,没有被飞溅的血迹波及到。
猪头也在案板上,正半睁着双目,对着顾昔漾。
顾昔漾走过去,将猪头换了个方向,让它正对着自己可怜巴巴的,被劈成两半的身体。
猪头:。。。你礼貌吗?
暂时看来,这个厨房非常正常。
顾昔漾想了想,问后边一动不动的厨师:“这里有冷库吗?”
厨师非常乖巧。
他点了点头,巨大的肚子也随着动作一晃一晃。
顾昔漾十分担心他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的肚子弄炸了,那里放着的几种点心,顾昔漾注意到,有几种贝尔薇娅非常爱吃。
厨师这时似乎对自己的样子有点逼数了。
他甚至没有怎么移动,只是用肥胖的手指,虚虚指了指厨房最里边的一个硕大的黑色皮质椅子。
顾昔漾走过去,试探的拉开了椅子下方的浅咖色地毯。
电毯下边是一块带走特殊凹痕的地板。
顾昔漾看着那个眼熟的图案,拿出了徽章,将它印了上去。
徽章与凹痕严丝合缝,伴随着“咔嚓”一声轻响。
地板向下塌落,梯子从黑暗的下方露出一节,顾昔漾往下探头,只觉得自己要被无尽的黑暗吞噬掉。
但顾昔漾没有丝毫犹豫,她一手抓着梯子的边缘,灵活的滑了下去。
在感觉快要接近地面的时候,顾昔漾手指猛然用力,指节攥的苍白,她踩着最后几节梯子,安稳的下落。
顾昔漾蹲下-身子,摸了摸地面。
是泥土,还是带着湿润腥气的泥土。
顾昔漾没有嫌弃,她顺着地面往边缘摸去,期间手指触碰到了冰冷坚硬的的块状物体。
她下意识伸手刮了刮,良久,她松开手,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顾昔漾继续往边缘移动。
终于,身侧不在是空荡荡的,她触摸到了墙壁,凉意顺着她的手心渗透进四肢百骸。
但没办法,她没有带任何照明的东西,辨别路径的唯一方法,只能靠触摸。
顾昔漾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一手触摸着墙壁左拐右拐。
顾昔漾甚至觉得她的指尖都冻麻了,那个她划开的一直隐隐作痛的伤口,也被冻的失去了知觉。
眼前终于透出了些微弱的光线。
顾昔漾感觉脚下一软,仿佛踏进了泥泞里。
她借着微弱的光往下一看,果然。
脚下全是湿漉漉的土壤,只有一条简单的石板通道,覆盖在泥泞之上,供人行走。
但刚刚她摸黑走来,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顾昔漾没有选择走那条石板通道。
她踩着湿泥,向光亮透出之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