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昔漾带着耿溏来到了枯井这里。
耿溏观察了一会儿,肯定的开口:“这是昨晚那棵槐树的位置?”
顾昔漾夸赞的看了他一眼,扬起下巴示意他将枯井上的石头弄下去。
耿溏直接抽出长刀,刀刃的微光在顾昔漾眼前一晃,石头一分为二,从井上缓慢的摔落下来,扬起一阵尘土。
顾昔漾对耿溏道了谢,便直接撑住井沿跳了下去。
井下是一条密道,杂草凌乱的长在通道的的各处,耿溏也跟着她跳了下来。
顾昔漾回头看他,有些无奈:“你怎么跟来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远处传来纸张的摩擦声,顾昔漾本来是准备躲的,但听见这道声音,她停住了动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耿溏虽然心中疑惑,但他仍然跟随着顾昔漾的举动站在了原地,没有其他动作。
一个纸人探头探脑的钻了出来。
它明显是在这里等待着顾昔漾,因此见她出现,直接毫不犹豫的迎向她。
“婆婆说,如果等到你,就把真相告诉你。”
纸人的声音有些嘶哑,深黑的眼睛木然呆滞。
顾昔漾略过它,往前走,声音远远的传递到纸人面前。
“我们一边走,一边说。”
通道很长,带着些黏腻的潮气。
纸人在水雾间行走,身上的颜色被沁成一团。
纸人毫不在意,它平静的声音毫无起伏,在空旷的地下通道中,透出惊人的凉意。
顾昔漾原来只知道刘婶与她是同一阵营的,现在才知道,女鬼也是。
“……妖僧用语言蛊惑镇民,随之而来的疾病让他们更加着急。
镇民门日日坐在镇角的空地上诚挚祈祷,而那些愚蠢的反叛着,渎神者,则被他们捆上四肢,放在新建起的高台之上……”
刘婶不信神明,而婆婆的丈夫则被污蔑偷盗妖僧的宝物。
她们被紧紧的捆绑着,扔在高台之上。
熟悉的镇民围绕着他们,誓词被念出了催命的语调。
当时的婆婆暂时离开了城镇,去寻找治疗疾病的药方。
而烈日之下,刘婶担心着家里的孩子,已经开始有些烦躁,她准备服软。
可又担心她加入他们之后的日子。
刘婶听说过这种故事,邪恶的信徒没有理智,她担心一但妖僧提起献祭,她身为信徒的一员,从此将与危机如影随行。
她不担心自己,担心自己年幼的孩子。
身旁的男人难耐的喘着气,他上来之前遭了一顿毒打,刘婶大概知道真相,妖僧看中了他手里的什么东西,但他死犟着,不肯给。
今日的阳光炽热的似乎想要焚烧一切,刘婶甚至隐约嗅到了烟味,她的视线一转,突然崩溃。
“我错了,我愿意做神明最忠实的信徒。”
刘婶大喊出声,她看的清清楚楚,自己的房子着火了,她的孩子,还在屋中!
顾昔漾蹲下-身子,手指在土壁的一角轻轻一划,焦黑的痕迹印在她的指尖。
耿溏一脸魔幻。
顾昔漾站起身来,神情在听说了这个故事后依然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