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
顾昔漾平静的想,她可没有透露她的名字,她应该喊关锋才对。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刘婶直起身子,她看着顾昔漾,像在垂涎着一块香喷喷的新鲜的肉。
鲜红的舌尖探出刘婶的唇,然后虚虚的缠绕着顾昔漾的身体。
这个女人不是刘婶。
顾昔漾终于发现了一直思索不到的奇怪之处。
刘婶她没有舌头。
这个与刘婶长相一样的女鬼,是另外的人。
手机上的录像还在继续。
顾昔漾冷眼旁观者女鬼用长长的舌头推开门,发出哭泣声戏弄她。
顾昔漾按灭手机,神色莫名。
今天一定要把门窗安个锁。
她离开房间的时候,发现其他玩家都已经出去了,刘婶也不知所踪。
顾昔漾的视线越过废弃的院子,停留在昨天晚上看到槐树的位置。
她走近了些,这里在白天是一口枯井。井口压着巨大的石头,她凑近观察,听见井下有隐约的哭泣声。
声音稚嫩,像孩子的哭声,但又带着点阴森森的凄厉。
她试着推了推石头,石头纹丝不动。
顾昔漾无奈放弃。
她想起那和莫名和她对上视线的少年,预感他可能是一个突破口。
小镇仍然空荡荡的,风吹来几张被团成一团的报纸,顾昔漾将它抻平,她的视线略过繁杂的文字报道,顿在了一个地方。
那是一个庆祝传统节日的记叙报道,配图是热闹的小镇一角。
顾昔漾眼尖的看见人群中的一对夫妻,女人的长相在模糊的图片上也可见秀丽。
顾昔漾在她身上感觉到一阵熟悉感,她反复观察,却实在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到过她。
但她觉得,这是个重要的线索。
顾昔漾十分喜欢小镇里的风,每次带给她的都是新线索。
她刚这样想着,一朵逼真的纸花就飘落在她的脚边。
面前的窗户被推开了一个小缝。
一只浑浊的眼睛盯住了她,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响起。
“还给我,后生,这可是匝在死人头上的纸花。”
顾昔漾走到紧闭的大门前,弓起手指敲了敲。
“婆婆,纸花可以还给您,我可以打听点事吗?”
顾昔漾刻意乖巧的时候,大概没人能拒绝她。
一双苍老干枯的手将门露出一道缝隙,她凝神观察了顾昔漾一会儿,这才侧身示意她进去。
顾昔漾刚一进去,就被无数双阴恻恻黑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
顾昔漾都难得的被吓了一跳。
“婆婆,您纸人扎的真好,太像真的了。”
婆婆接过顾昔漾手里的纸花,长长的叹了口气。
“再像,也不是真的啊……”
顾昔漾隐约察觉到什么,她扶正一个歪倒的纸人,视线突然一顿。
顾昔漾若无其事的移开眼,跟着婆婆走进了她休息的地方。
“你想打听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婆婆对她说话的语气比刚刚温和了很多。
顾昔漾坐在包浆了的小木椅上,身侧是几个未完成的纸人脑袋。
它们面容栩栩如生,只是脸颊上大团的腮红破坏了那种真实感。
顾昔漾看着婆婆十指纷飞的编着娃娃的架子,提出了一个不想干的问题。
“婆婆做纸人做了多久了?”
婆婆的手指一顿,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里。
顾昔漾也不着急,她拿起旁边空白纸人的脑袋,从一旁的桌角掂起笔,细细为纸人添上五官。
她这个举动堪称大胆,但婆婆也只是瞥了一眼,回答了她之前的问题。
“有六十多年了吧……
你学过这个?”
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