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您该吃药了。”
护士小姐扶起床上昏睡着的少女,温柔开口。
少女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眼尾勾出一抹昳丽的长线。
“公主殿下?你们是在玩什么角色扮演吗?”
沙哑的声音响起,少女自己坐直身体,她的手腕上,被束缚带勒出的痕迹已经泛紫。
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极为可怖。
护士小姐愣了愣,然后顺着她的意思问了下去。
“那么您今天是?”
顾昔漾挑了挑眉,低声重复了一遍“今天”二字。
“你的意思是,我昨天还是公主殿下?”
她沙哑的嗓音里带了些兴味。
因此顾昔漾打量了一番自己居住的这个苍白的房间,和自己身上蓝白相间的病服。
“我的记忆告诉我,我是一位冒险家。
看来,我的记忆骗了我,我其实是个病人,应该还是脑子有病的那种。”
护士小姐松了口气,觉得顾昔漾今天的新人设很好沟通。
她把药碗放在床边,看着顾昔漾乖顺的喝了药才松了口气。
“你今天多好啊,不像几天前,认为自己是公主,非常抗拒喝药,还得我们好多人用束缚带捆……”
护士小姐自知多言,慌乱的端起空了的药碗就推门离开了,甚至没有注意到,铁制的汤匙并没有乖巧的待在碗里。
顾昔漾确定脚步声完全消失以后,才走到墙角的简易卫生间,把喉间的药吐了出来。
她刚刚注意到,这个房间里没有安装摄像头,很奇怪,但很合她意。
她走到门前,门是特制的电子门,一关即锁。顾昔漾摸了摸门框,确定这门换过。
她猜测,以前可能是机械锁的门,被她打开过,这才换了的。
她抬起手,手指纤细苍白,手腕上的苍青色血管微弱的跳动着。
紫红色的淤痕完美的环合了她的双手的手腕和脚腕。
一双手上遍布细小的疤痕,无名指与中指被什么划破,渗出嫣红的血迹。
顾昔漾皱眉,觉得自己呆的地方估计是什么恐怖的研究所。
一定是有人觊觎她这颗勇敢坚毅又不失聪慧的小脑瓜。
毕竟,她可是最伟大的冒险家。
她从床单上撕下一条布,缠在手指上止血。
顾昔漾又低头看着自己显眼的病号服,她直接脱下衣服,用断裂的汤匙划开床单,披在了身上。
然后她才伸手直接拉开门。
汤匙的上半部分被她折断,趁机踢到了门关闭的缝隙处,阻止了它正常落锁。
顾昔漾小心翼翼的逃出了房间。
这里洁白而宽阔,到处到是整齐的白色房间,顾昔漾调整好自己的仪态,揣着兜与一位脚步匆匆的护士擦肩而过。
“咔嚓。”一声清脆的瓷裂声。
顾昔漾回过头,差点以为自己暴露,护士手中的托盘落地,白瓷碗在地上摔成了两半,而护士的身影却消失了。
顾昔漾确定自己身边的建筑都不支持护士小姐在那么短的时间躲过去。
她蹲下去,摸了摸平坦的地面。
这里也不像是有什么密室。
有又一扇房门被打开,顾昔漾赶紧捡起地上的托盘与碎瓷片,直起身子,若无其事。
她飞快的观察了周围的环境,摸进了一个房间。
这里大多都是古老的机械锁,只有她的房间,是电子锁。
顾昔漾将托盘轻轻的放在地上,确认了一个方向静静的翻看起来。
这里果然是资料室,只是她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无人看守。
她一目十行,果然找到了熟悉的名字。
顾昔漾,女,15岁,妄想症???人格分裂???
重要保护对象
顾昔漾没有在看下去。
难道这是他们给她设的局,想洗脑她是个神经病?
里面放的都是些假资料,难怪没人看守。
顾昔漾将那张三年前的档案放回原处,苦恼的想。
大概一出门,就会被抓回去吧。
拐过一个档案柜,顾昔漾的瞳孔突然放大。
房间的角落里,放了一张沙发和小桌子,桌子上的咖啡还在冒着热气。
这里刚刚绝对有人,可她确定,她没有看到或者听到任何人离开或回来的声音。
她把手掌放在沙发的凹陷处感受余温。
这个人,可能就消失在她推门而入前。
他如同她疑惑的那位护士小姐,凭空,消失了……
顾昔漾突然眼前一黑,档案室的景观离她越来越远。
一个含笑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喃:
『欢迎来到“七日谈”,神眷者。』
***
档案室的门被猛的推开。
院长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低声呢喃:“被带走的人越来越多了,这个世界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