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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靠近,就听到了徐锦绣呜咽咒骂的声音。
“那些医生都是绣花枕头,用上的时候没一个顶事的,连、连阿慎这么点小伤都治不好!”
她透过窗户,满是心疼地看着病床上,那个被纱布裹到看不出真面目的儿子。
“都怪那个白栀,都是因为她阿慎才会出事,如果阿慎真的没有扛过去,我一定不会放过她,我绝对不放过她的……”
付媛在旁边一下下地替她顺背,“大伯母,您消消气,白栀伤的也很重,刚刚被送到病房去了。”
“那是她罪有应得!”
徐锦绣气的咬牙切齿!
这边,顾庚旭送走了医生才扭身回去,“好了大嫂,你别担心了。”
“阿慎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他眉心深拧着看了眼里面的顾言慎,“我这就去联系国外专家,让他们过来替阿慎看病。”
徐锦绣抹着眼泪点头,“麻烦二弟了。”
“都是一家人,大嫂不用客气。”
顾庚旭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离开前给付媛递了个眼神。
付媛心领神会,又劝了一会儿,借口去洗手间离开了。
顾庚旭在楼梯间等她。
一进门,他便直言,“给阿舟打电话,不用等到我生日了,叫他立刻回来。”
“现在?”
付媛惊讶之余有些犹豫,“爸,会不会太着急了?毕竟顾言慎只是进了重症监护室,还没有判死刑啊。”
“有什么区别吗?”
顾庚旭冷哼,“顾言慎没有福气,这场车祸来的及时,省了咱们家一大桩麻烦事。”
来的及时?
什么叫车祸来的及时?
付媛秀眉微拧,咂摸半天,骤然睁圆了双眼,“爸,难道这场车祸不是您、”
话未说完,一道阴寒冰冷的目光顿时射了过来。
付媛立刻低头,“对不起爸。”
“没什么对不起的。”
顾庚旭眼底兴奋遮掩不住,“正因为我没动手,所以这场灾祸是老天爷给他的,躲都躲不掉。”
他转头,露出半张侧颜,“等顾言慎没了,阿舟,就是顾家名副其实的继承人。”
“那,国外专家还要请吗?”
“当然要请。”
顾庚旭森然勾唇,“我侄子在icu那么痛苦,我这个做二叔的,当然要帮他解决这个痛苦。”
付媛敛了神色,没做声。
不知是不是冬天楼道寒冷,她竟觉得一股凉意从脊梁攀爬而上。
凌晨,守在icu外的人陆陆续续都被徐锦绣打发走了。
唯有冯妈还陪她守着。
骤闻噩耗,又一夜无眠,不吃不喝,徐锦绣早已憔悴不堪。
却还是坚持着每隔十分钟问一句,“冯妈,阿慎会没事的吧?”
“会没事的,夫人别怕。”
冯妈一如既往的回答。
转眸间,看见医生在往顾言慎的吊瓶里注射着什么。
那是她亲自带大的孩子,眼下却在里面生死不明……
不知怎么,冯妈忽然就忍不住了,眼泪唰唰直掉。
别过头,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忽然,监护室里的医生猛地忙碌起来,下一秒,他们拉上了帘子,阻隔住了家属的视线。
徐锦绣一下慌了,还没站起身,就见护士推门出来,“顾言慎的家属在哪儿,病人不好了,医生要实施抢救,麻烦赶快过来签一下知情同意书!”
轰——
护士的话犹如一道惊雷,朝着她头顶直直的劈了下去!
徐锦绣骤然跌在椅子上。
冯妈在耳边不停呼喊,可声音却好像离她千里之外。
蓦地,徐锦绣一把抓住护士衣袖,嘶哑着声音哭求,“医生,我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我求求你们了,一定要救活我儿子”
护士忙不迭点头,“你放心医生们会尽力的,家属赶快签字吧。”
徐锦绣从她手中接过圆珠笔,却抖了几下也没签上。
最后,她低头使劲儿在自己手腕上咬了一口,混着落下来的血迹,在知情书上划下三个字。
……
沈和被保镖送回了怀适居。
整整一天一夜,她不眠不休,什么也不做,就紧紧抓着手机,不错眼儿地盯着屏幕上的数字。
凌天说了,有了消息,他会通知自己的。
从暗夜到黎明,眼看已经过了48小时,沈和再也坐不住了。
“给凌天打电话。”
她太久没有喝水进食,声音哑的如同树上老鸹。
两个保镖都是顾言慎的人,自然也担心自家老板的安危。
是而沈和一说,他们便给凌天拨了过去。
开了免提,却传来一阵标准化的机械女音——暂时无法接通。
保镖抬头看向沈和。
她强压着情绪,“给凌海打。”
保镖依言而做。
须臾,听筒里依旧传来熟悉的机械声——正在通话中。
沈和急了,眼睛不自觉地湿润,“你们都是顾言慎手下的人,和其他保镖总该有一些联系吧?继续打!”
两个保镖面面相觑。
若说联系不上凌天还情有可原,他是顾总的助理,大多时候都在处理公司的事,手机经常占线。
可凌海不会,他只负责安全,刚才那个号码,是他们自己人才知道的。
所以早在联系不上凌海时,他们心里就已经犯了嘀咕。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沈和见他们不动,声音骤然一厉,“打呀!”
她平时是最温和不过的,猛不丁一怒,保镖竟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明明是第一次见,却感觉分外熟悉……
可此刻他们却来不及细想,立刻手忙脚乱地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不知对面说了些什么,接电话的保镖脸色瞬变!
手机掉在脚边,啪嗒一声,惊的沈和心脏也跟着猛跳了一下!
“怎么了?”
她秉着呼吸,连说话都格外小心,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
“顾总、”
保镖常年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悲戚的神色,低着头,声色喑哑,“顾总他,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