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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矿泉水被轻轻放在桌面上。
“姜同学，谢谢你帮我找到身份证，请你喝水。”
李凡嘿嘿笑着站在女孩桌前。
他现在心情极好。
多亏了这个女孩，不仅找回了身份证，还解决了自己目前最大的难题，第一桶金。
十万块在06年这时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这对李凡来说，是精彩人生的起步，心情能不好么？
女孩有些愣神的看着眼前的矿泉水，然后抬起头看见了去而复返的李凡，原本黯淡的目光微微闪动。
他回来了。
原来他不是离开，而是去买东西了。
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迈出第一步。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黄雅欣有些慌乱地赶忙翻开已经合上的笔记本，朝向李凡。
“额……”
这一刻，李凡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呆呆的，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时间仿佛静止了。
与之前来到教室撞见的惊艳不同，他感觉自己此刻眼前的画面，简直就是一幅艺术品。
女孩捧着手里的笔记本面朝李凡，遮住了半张脸，给人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
似乎是因为有些紧张，她的目光不敢与李凡对视，微微撇过头，眼中仿佛闪烁着星辰。
高冷？
不。
不。
不。
李凡心中对眼前这个女孩的印象在这一刻崩塌了，而重新构筑起来的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其中有几分他能确定的，是遗憾。
原来上帝真的是公平的。
祂给了眼前这个女孩惊世的容颜，却让她无法言语。
“嗯。我每天都会来学校，考试完之后也一样。还有，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我们是同桌。”
这是面朝着自己的笔记本上所写的一句话。
李凡很快就反应过来一切，这句话应该是自己之前疑问的回复。
而女孩之所以要将话语以书面的形式表达，很显然是不会说话。
原来所有人眼中从不与人交流的高冷女神并不是真的高冷，她只是单纯的……无法开口而已。
“原来如此……”
李凡整理好思绪后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和平日里一样，“还真的考完试也每天来学校啊？为什么？”
他心想好在自己之前没自以为是的认为黄雅欣是为了还他身份证才特意来学校的，否则丢死人了。
“来这里玩？”
黄雅欣闻言赶忙放下笔记本，在上面又写下几个字。
她原本是想再举起来的，因为声音是李凡发出的，抬头她才发现，李凡已经俯身偏着头将注意力放在了她的笔记本上。
“玩是指看书么？”
对于女孩的回答李凡显得有些疑惑，心想学校有什么好玩儿的。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对方转来学校这么久一个学校里的朋友都没有。
不过学校之外应该不会没有朋友吧？富家小姐的圈子他也不太懂。
“嗯。”
黄雅欣继续在本子上写着，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目光比起之前显得灵动了许多，熟悉她的人大概能看出来，她现在很开心。
“每天都来这里看书？不去别的地方？”李凡继续问道。
他已经知道了这姑娘并不是高冷，只是平时很少有机会能和人交流而已。
甚至可以说对方应该是很想与人交流的，否则刚才自己回来的时候就不会主动举起本子来了。
他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朝着这个女孩搭话的时候，对方似乎也低头在写些什么。
越仔细一想，李凡就越莫名的感觉眼前的女孩有些可怜，原本高不可攀的女神光环在对方举起本子目光闪躲的那一刻，在他这里就荡然无存了。
目光为何闪躲？当然是因为与人交流的时候会紧张。
自己第一次搭话的时候这姑娘分明写了些什么，为什么没拿给自己看？当然也是因为紧张。
刚才自己匆匆离开的时候，这女孩也在写些什么。
但自己走得太快了。
她写完的时候该多失落啊？又或者说，她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失落？
而自己回到这里的时候……这女孩又该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抱着怎样的心情，举起手里的笔记本的呢？
“嗯。因为没有别的地方可去。”黄雅欣继续写着回答。
“为什么？你的家应该不住在羊县吧？放假了可以回家，也可以去很多地方啊。”
“爸爸妈妈关系不好，而且很忙，经常不在家，回去也没有人。”
“那……陪朋友出去玩儿？”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李凡心里咯噔了一下。
因为他意识到黄雅欣或许真的没有朋友。
毕竟这女孩肉眼可见的家世显赫，普通人家的同龄人大概光是和她做朋友就会感到很大的压力，再加上这种特殊的情况，家里人必然把她保护得很好。
“我没有朋友。”
果然。
“一个也没有？”
“曾经……有。”黄雅欣有些犹豫地写道。
“那……后来为什么没了？”李凡有些汗颜。
“我邀请她来家里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看上去好像很紧张。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
看到这里，李凡不禁脑补出来一幅画面。
一个和黄雅欣同龄的小姑娘受到邀请去到豪华大别野，两人相对而坐，一个用笔记本不断地写，一个尴尬的坐在桌对面回应，背后可能还站着……嗯，就是那个平时给黄雅欣开车，看上去眼神很凶悍，像是保镖或者管家的中年男人。
这尼玛哪里是朋友之间玩耍？分明是审讯室里做笔录好吧！
他心想一般同龄人还真扛不住这样的压力。
“你愿意做我的朋友么？”
黄雅欣又写了几个字，并用期待的眼光看着李凡。
“？”
李凡微微一愣。
这姑娘交朋友的方式还真是直接。
能和富婆做朋友他当然愿意。
但是黄雅欣这情况，他属实是感到汗流浃背。
“不可以吗？”
或许是见李凡愣着没有回答。
黄雅欣的目光从期待变得有些失落，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姑娘，你这张妖孽一样的脸摆出这表情……这谁顶得住啊？
李凡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一万点直球暴击伤害，小心脏有些受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