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江淮打完电话后,就发现谭钰站在他旁边。
他微微低头看向身边的女人,那双上挑的桃花眼中有一抹算得上温柔的情绪,他压低声音开口:“怎么了?”
谭钰不想和他拐弯抹角,这种你追我逃的戏码在他们身上并不适合。
“你今天和我说有事找我,是什么事?”
两人还在临时搭建的摄影棚里,旁边还有人走来走去,周围此起彼伏的说话声,每一处都透露着这里并不适合谈话,可现在他想要和她说。
“当年你给我……”
顾江淮想问,当年你给我递酒之前,放在酒里的是什么东西,可是话才出口他又觉得没有必要了,不管当年真相究竟如何,现在他们已经成为夫妻,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经过这段时间,他好像明白了,其实谭钰在他心里没有他想的那么不重要,这段日子的反常向他证明,或许他对她也是有感情的。
他接受不了别的男人靠近她,也不喜欢她每次都将离开他挂在嘴上。
谭钰见男人说到一半又忽然停住,脸上的表情也是变幻莫测,她疑惑地看向顾江淮。
“到底怎么了?”
顾江淮抬手轻碰了碰谭钰粉嫩的耳垂:“没什么大事,等晚上回去再说吧”
谭钰偏头躲开顾江淮的手,抬头看了顾江淮一眼,缓缓吐出两个字:“神经”
顾江淮指尖的柔软消失,他没再强求,看了眼远处还在不停忙碌的陈岁岁。
唇角微微勾起:“好了,陈岁岁那边不是还要帮忙,你先过去吧,我在这里等你,结束了我们一起回去”
对方明显不想多谈的样子。
谭钰也不会再追问,转身就朝着摄影棚的方向走去。
一整个下午,她都在棚里忙碌,压根没有想起顾江淮这个人。
……
“好,非常漂亮,再来最后一张”
随着相机发出‘咔嚓’一声,今天的拍摄终于结束。
陈岁岁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松垮下来,她一脸疲惫地往休息区走,伸手接下谭钰递过来的水,猛地喝了两口。
“啊,累死了,我不行了,真是太久没有工作了,一下子拍这么多还有点吃不消”
谭钰看了眼时间,正好接近晚饭时间。
“等你之后忙起来就习惯了,你先休息,我去收拾东西,等会儿我们再走”
“嗯,好,钰钰子你真是个小天使,辛苦你了,有你真是我的福气”
“说什么傻话呢”
两人交谈间,封面的负责人带着摄影师过来和陈岁岁确认成片。
谭钰也趁这段时间把她们的东西分类放进手提包里,等她回来的时候,陈岁岁这边也正好完事。
“钰钰,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个衣服就走”
“好”
谭钰坐在椅子上等陈岁岁,身边有人遮挡住了她的头顶的光,在地上投射出长长的影子。
熟悉的木质香丛身旁传来。
抬眼看去,顾江淮神色悠闲地站在她的身边。
谭钰对于顾江淮的出现有些惊讶。
“你还没走?”
顾江淮娴熟地接过她手里的包,对于被晾了一下午没有任何的不快:“不是说了在这儿等你吗?”
有人抢着做苦力,谭钰自然不会故作逞强,更何况那包看着不大,实际里面塞得满满当当,重量不轻。
她手上松了劲儿,任由男人将包提走。
陈岁岁出来时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谭钰身边那个气质高贵的男人。
忙了一天的她,脑子现在还有些没有缓和过来,见到顾江淮的第一反应就是:“顾王八,你怎么还在这儿?”
话脱口而出后,她才立马反应过来刚才说了些什么,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再看向顾江淮的眼神也带了些心虚。
她和谭钰私底下虽然经常把顾江淮叫做顾狗或者是顾王八,但那总归只是在两姐妹之间说说,她从来不会当着顾江淮的面这样叫,她顿时有种说人坏话,还被当事人发现的感觉。
顾江淮的脸沉了下来。
陈岁岁尴尬的呵呵了两声,连忙找补了一句:“不是,我是说顾总您今天怎么这么闲,居然还没走”
这句话这一听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但听得出来说话的人带着一种巴不得他赶紧走的嫌弃感,怎么听都不对劲。
陈岁岁:……
一时间,空气仿佛静止下来。
她尴尬得恨不得原地扣出一个三室两厅来。
该死,她今天这嘴是怎么了,说出来的话没有一句好听的。
顾江淮:……
眼看着顾江淮的脸色越来越沉。
谭钰及时开口打破了这份僵局。
“顾总,我们这边完事了,你要一起走吗?”
听着女人淡漠疏离地称呼他为‘顾总’,顾江淮心里五味杂陈,他眼皮微垂掩下心里的情绪。
“走吧,餐厅定好了,陈辉在外面等”
说完后,他提起手里的包,大步朝外面走去。
陈岁岁见顾江淮走远,才转头对着谭钰说道:“完了完了,我刚刚嘴抽,那个狗男人听见我这么叫他,他不会怀恨在心,晚上回去报复你吧”
谭钰仔细想想这种可能性,摇摇头道:“不会”
顾江淮看上去不像是一个记仇的人。
一顿晚餐,因为顾江淮那不容忽视的存在感,气氛不算活跃。
……
谭钰和顾江淮最后还是回了天水园。
因为榆林新苑只有一个卧房,保不齐这狗男人又憋着什么坏。
她可不想和他在躺在一个床上。
一个即将成为前夫的男人,就应该离得远远的。
谭钰一言不发,换了拖鞋之后就往楼上走。
顾江淮在身后拉住了她。
“谭钰,我们谈谈”
她转念一想,正好之前也想找顾江淮谈谈,既然今天他主动提起,不如就一次性说开。
“好”谭钰转身向沙发走去。
两人面对面坐在桌前。
明明是最亲密的关系,现在却像谈判桌上敌对的正反方。
谭钰:“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和你说,你先说吧”
顾江淮吞咽了口唾沫,尽管他觉得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但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之前你说的,我认真考虑过,从前过往是我对不起你,以前我总以为有些东西我放不下,可是现在我觉得过往如何并没有那么重要,只有当下才是最实际的,以后我会努力去做一个合格的丈夫,我们……”
谭钰越听越不对劲,急忙打断了他:“等等,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