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序然心中一动，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伸手想要抱住宁牧一，但又害怕太冒进会吓到他，伸出的手又转而挪到了他毛茸茸的脑袋上，轻轻揉了几下。
“有爸爸在，以后一定会保护好你。”
苏潼终于得空看了眼手机，发现上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医院打来的。
她心中隐隐不安，回拨后只听电话那头传来几个触目惊心的字。
“宁清欢死了。”
他们赶回医院，宁清欢正从抢救室里被推出来，身上盖着白布。
苏潼捂住宁牧一的眼睛，他却挣脱开，扑上前握住宁清欢冰凉的手，眼泪啪嗒地滴在已经没有呼吸的尸体上。
宋序然上前安抚他，想要把他抱开，他却不管不顾地掀开宁清欢脸上的白布，稚嫩的脸颊贴上宁清欢白得没有一丝气色的面庞，嘴里呢喃着：“妈妈，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呀，我是牧一……妈妈，不要再睡了……”
苏潼看得心里难受，眼神想要避开这幅让人不忍落泪的画面，心却在滴血。
“都怪我，没让他见到他妈妈最后一面。
医院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宁清欢的病情突然恶化，正在抢救室里抢救，我没接到电话，这会儿回来，人已经咽气了。”
苏潼眼眸里满是愧疚，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眼睛只敢盯着地板看。
沈祁走到她跟前替她拦住眼前的画面，他伸手把她拥入怀中，什么也没说。
这一天过后，宁牧一似乎变了，不再像以前那么活泼爱笑，他总是默默地坐在病床上捣鼓那些从海边捡回来的贝壳。
到了该出院的日子，苏潼小心翼翼地问他：“牧一，你是想跟我和沈祁叔叔回家，还是跟你爸爸走？”
他抬起那双有些黯淡的眼瞳，看了她一眼。
他的目光又渐渐移向了站得离他有些远的宋序然：“我跟爸爸走。”
宋序然顿时有些惊喜，像是对他的一种认可，他感觉心里的阴霾散去了些许。
苏潼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有些不该有的失落，又好像松了一口气。
她摸了摸宁牧一的脸：“好，回去以后跟爸爸好好生活，阿姨会经常去找你玩的。”
宁清欢葬礼那天，宁牧一亲手把做好的贝壳项链放到了她的棺椁里。
她面色如常，看上去走得很安详，但是谁也无法体会到，她走的时候到底有多痛苦。
苏潼给她烧了一张亲手写的红纸，上面写着：木槿昔年，人间清欢。
宁清欢早早地就离开了家，已经很久不跟家里的亲戚往来，来参加葬礼的只有她的几个朋友。
苏潼看着零散的几个人穿着白衣，脸上挂着泪痕小声抽泣。
【走得平淡些，也好。】
葬礼过后，苏潼拉住沈祁。
“帮我个忙。”
“嗯？”
“你还记得宁清欢提过的那个医生吗，帮我找到他。”
“你要我找人做掉他？”
“不是，他不能走得那么轻松，宁清欢这会儿估计也不想在下面见到他。
总之你先帮我找到他，剩下的我来处理。”
沈祁挑了挑眉：“代价呢？”
苏潼差点没骂出声来。
【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算我欠你个人情。”
沈祁淡淡地应了一句：“好。”
没过两天，一个肥头大耳，啤酒肚大到像临盆的中年男人被绑到了苏潼面前。
几个保镖压着他，他的嘴被胶带粘住，想求饶也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他挣扎着想要逃跑，但是肥大的身体扭动起来显得整个人都十分滑稽。
苏潼走上前撕开了他嘴里的胶布。
“女侠饶命啊女侠！我是哪里得罪了你，求你放我一条生路，你要多少钱，我把钱都给你还不行吗！”
苏潼嫌恶地把胶带丢到一边，拿纸巾擦了擦手。
“你就是李良？”
那人犹豫了一会儿，兴许是在想着要不要承认。
他转念一想，既然已经被抓到这了，一定是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如果还想刻意隐瞒的话恐怕死得更惨。
“是是是，我是李良，我们素未谋面，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女侠啊？”
“没有，你没得罪我。”
“那你这这这、是把我绑来干嘛？”
“没干嘛，就是听说你那里有便宜的特效药可以买？我家里也是干这行的，想跟你取取经，看能不能从你这拿货。”
中年男人突然松了口气，笑得有些膈应人：“你就是为了这事啊，大妹子，看你也不像是差钱的人，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其实这些都是骗外行人的。
特效药哪有便宜的，我们那都是普通的保健品，反正包装上全是英文，他们也看不懂，实在不行就找几个用完的空瓶子装着，总有人会挤破头地抢。”
苏潼浅笑一声：“大哥你还怪聪明的。”
中年男人有些狂傲起来：“那是，干我们这行的，要是老实本分，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做生意讲究的是什么，那当然是头脑啊啊啊啊——”
苏潼抬脚，用高跟鞋跟踩在他的手背上，力道还在不断加大，几乎是想把他的手钻出个血洞来。
中年男人疼得有些抽搐，身体被绑着，他就发了疯地想要把苏潼撞开，但是却被身后的保镖死死压制着，只能任由高跟鞋的鞋跟在自己手上碾压。
“求你了！别！痛啊！救命！救命啊！”
他不管不顾地哭喊求饶，苏潼全当没听到一样，直到自己觉得差不多了才大发慈悲地抬脚。
地上的男人觉得自己的手像是断了，疼到几乎失去了知觉，手背上赫然一个红色的凹槽，看得人触目惊心。
“把刀子拿给我。”她对保镖发号施令。
一听到要动刀子，男人顾不得手上的疼，惊慌地求饶：“别别别，饶了我吧，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把所有的货都给你，真的真的！”
保镖把刀子递给她，她拿着刀子在手上把玩。
“你讲话我是真不爱听，我看这舌头就别要了吧。”
男人吓得额头上全是汗，一张肥胖的脸上惊恐得有些扭曲。
“不要，求求你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想活着，求你，救命，救命啊！”
苏潼一个眼神，身后的保镖就掐住他的脸，逼他把嘴张开。
男人死死地咬住牙关，不肯松口，被保镖一个肘击打在肚子上，他吃痛地叫出声来，被保镖扯出嘴里的舌头，力度大到他感觉自己的舌头要被生生扯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