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侯府,周远山直接就去了慈安堂请安,而裴纾也果然如昨日在院中所说的那般没跟着一起去,反倒是神色略显着急的直接回了碧云居。
“小姐”
含香还以为她是那里不舒服,担心的一路小跑的跟在她后面。
回到屋里,裴纾坐在梳妆镜前,将刚刚从顾珩手里接过来的盒子打开。
本以为里面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比如信之类的,结果打开后里面却只放着一根木簪。
“就一根木簪子,做工倒是细致,却也没有他放在外面的那些好看呢,怎就用个盒子收着了,别是那老伯故意诓小姐的吧!”
含香微微皱着眉,有些想不透。
裴纾没说话,就只是细细的打量着这跟簪子。
要说这根簪子与别的木簪有何不同,那唯一区别也就是这簪首周围嵌着的银丝跟那几颗银珠了。
可是,倘若就只是因为这个,顾珩又为何给自己那样一个眼神,难道
是这盒子有什么蹊跷?
想到这里,裴纾将盒子拿起来,开始仔细的研究。
含香不知裴纾这是怎么了,但瞅着她将簪子放在一旁,自己便好奇的拿了过来。
手指在簪子上面的银珠上一一滑过,就在接触到接近银丝的那一颗时,她鬼使神差的按了一下。
不曾想下一瞬,簪首便弹开了一小截。
“呀!”
含香被惊了一下,而裴纾听到声音也转过头来,有些疑惑的看向她。
“怎么了?”
“小姐你看!”含香将簪子递过去。
裴纾接过来,自然也看到了簪子的变化。
含香将自己按了银珠的事情告诉了她,随后就见裴纾将簪首从簪子上给拔了下来。
紧跟着两人就看到了连接在簪首的一根被打磨过的长针,形状有些像纳鞋底时用的铁锥,连带着一起带出来的还有一张被卷进簪子里的纸。
裴纾将纸打开,里面是顾珩写给自己的字。
“已暂居紫云观,此物必要时可用来防身,吾身安,勿念。”
含香站在她身后,也看到了纸上的字。
但她却有些茫然,自己跟在裴纾身边也差不多四年了,从来没见过她身边有过什么卖饰品的老伯啊。
“小姐,您认识那个老伯吗?”
裴纾将簪子复原,又将纸烧掉后,这才开口跟她解释:
“他就是那日在房里被你撞见的人!”
含香听完一愣,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可是我们在街上碰见的是个老伯啊,怎么会”
“他会易容!”
含香听完,点了点头,虽有些难以置信,但还是信了裴纾的话。
“将宫里赏的东西收进院里库房找人好好看着,再把今日在街上买来的东西全都拿过来我看一眼。”
“是。”
其实那些东西也不用细看的,无非就是一些近年来盛都流行的珠钗耳饰跟寻常的胭脂水粉。
但裴纾还是担心顾珩匆忙之下会有什么遗漏,所以在送人之前她还是得全都过一遍目才能彻底放心。
检查后她按照府里妾室通房的人头数将东西分好,这才让含香跟翠儿将自己满头的珠翠摘下,并换上了常服。
次日清晨。
裴纾都还没有梳洗好,屋外廊下就站满了过来给她请安的人。
含香趁着替她出来传话的功夫偷偷数了数,不算小孩儿光是大人就有二十七人!
她在心里不由得暗暗嘲讽了一把周远山。
这老侯爷头几十年还真是个会享乐,估计是老天爷也看不惯他这么玩弄女子,这才出手收了他的
半刻后。
裴纾坐在正厅的椅子上,并让人将房门打开。
虽在家里的时候顾云瑛也曾跟自己细说过府里的这些女人,但当她自己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被惊了一下。
“给夫人请安!”
“给母亲请安!”
“诸位姐妹客气了,今日你们带着公子小姐们过来,我见过后心里是欢喜的,只是咱们府里人本来就多,每次都这么让这么一大家子等着,我也有些于心不忍,所以自明日起,大家每日的晨昏定省便免了吧!”
“是!多谢夫人体恤。”
“我刚嫁进来,府中诸事也大有不懂之处,日后免不得是要与大家磕磕绊绊过日子,我到底年轻不知事,倘若以后真有什么做的不到的,还请你们多担待。”
说着,她给了含香一个眼神,让她带人将昨天备好的东西都摆了出去。
下面站着的人看到这个,眼中纷纷露出喜爱之色。
要知道先夫人在时就不喜侯爷频繁纳妾,眼看着拦不住,便变着法的克扣她们的吃穿用度。
如今有这么多的首饰摆在眼前,估计世间没有哪个女子能忍住不看一眼吧!
“昨日我与侯爷进宫谢恩,回来的路上正巧遇到一个买首饰跟水粉的老伯,我见他的东西精巧又不张扬,便让侯爷给诸位买下来了。东西我已经分好了,样式虽有差异,但数量都是一样的,大家挨个上来拿吧!”
底下的人相互看了眼,虽然脸上表现的很高兴,但却没有一个人真敢走上前去拿。
裴纾坐在上面瞧着,心里大概也知道她们都在想些什么,便再次开口道:
“看来诸位姐妹平时都谦让的很,既然是这样,那就由府上名分最高的姨娘先开始拿吧!”
众人听见裴纾这么说了,便都给了贵妾秦香蕊一个眼神,让她赶紧去。
秦香蕊走过去,从里面挑了份自己喜欢的,随后朝着裴纾行礼道谢。
有了开头,后面的人拿起来也就快多了,没一会儿东西就分完了。
裴纾瞧着桌子上剩下的那一份,愣了下。
她记得顾云瑛曾跟自己说过府中妾室加通房一共有二十九个,除去佟锦绣,如今还剩二十八个,她也是数好了分的,怎么这会儿反倒还剩下了?
“怎么剩了一份,是有谁没来吗?”
听到裴纾问话,底下跟白蓉住一个院子的人站出来回了话:
“回夫人,是白姨娘,她昨日夜里染了风寒,担心会过了病气给您,所以没过来。”
裴纾点了点头,没说什么,随后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客套话,就让她们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