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上这么说着，起身就要离开，姚琳芸狗腿的跟着起身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路过姚素芸的时候，故意撞了她一下，姚素芸站立不稳，摔倒在地，恰好就压在刚刚被姚锦芸摔碎的那一堆骨瓷上……
“姑娘！”
姚素芸的丫鬟惊呼了一声，赶忙上前去扶，而姚锦芸和姚琳芸，却当做看不见一般，离开了这里。
等到姚素芸被扶着起来的时候，手上胳膊上已经被瓷片割伤出了血。
“姑娘，你流血了！”丫鬟看着她，担忧道，“奴婢这就去请府医！”
姑娘家受伤可是大事，若是身上留了疤，将来想要嫁个好人家都难！
姚素芸拉住丫鬟，“别麻烦了，你去除了被他们羞辱，又哪里会真的能请到府医过来呢。”
“可是姑娘你流血了，这么大的事儿，老爷夫人不会坐视不管的！”丫鬟回道。
她看的很清楚，平日里若是苛待五姑娘，老爷夫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五姑娘受伤严重，若是留了疤，往后还怎么嫁人？
五姑娘在家里本就过得苦，若是再嫁不得好人家，怕是……
姚素芸笑了笑，“不重要，若真是因此落的一身伤疤，倒还是好事呢。”
“姑娘？”丫鬟不解。
想到那日在书房外面偷听到爹娘的谈话，姚素芸浑身的血液都要冻住了，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她的好爹爹，竟然想把她嫁给兵部的袁尚书做填房！
且不说做填房到底不好听，便说那袁尚书的年纪，也只比她爹小一岁。
这种事情别说在世族大家了，就是普通有些良心的父母，也不会这样做的。
若说姚素芸以前只当是家中姐妹太多，所以爹娘无暇顾及她，可直到听到了姚大人准备给她安排的婚事，这才明白，在父母的眼中，她根本不算一个人，只是家里换取利益的棋子。
她抬起手，看着手心手背上都有的伤口，却不觉得疼，看着那汩汩流出的血，姚素芸竟然弯起嘴角，笑了出来。
看着她的样子，丫鬟吓了一跳，“姑娘，你，你别吓我啊！”
姚素芸艰难的站起身来，“没事，咱们回去吧，这点小伤，包扎一下就好。”
“可要是落了疤……”丫鬟担忧的开了口，姚素芸却看着她，“不要声张！”
被她突然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丫鬟不敢再说话，只能点了点头。
姚锦芸并不知道姚素芸心里的打算，甚至为了防止府医去给姚素芸看伤，故意说自己头疼，让府医在她的院子里候着。
等到姚大人和姚夫人知道姚素芸受伤这件事，已经是两天后了。
兵部的袁尚书应邀来姚家赴宴，姚素芸则是被姚大人和姚夫人喊着过来待客。
她知道，这是让袁尚书看看她，是否满意的。
而姚素芸，则是在给袁尚书斟茶的时候，故意露出手背上那狰狞的伤疤。
看到元大人变了脸色，姚大人和姚夫人也自然是知道事情成不了了，勉强应付完袁尚书将人送走，这才转过头来看向姚素芸。
“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姚夫人冷着脸问道。
姚素芸看了一眼手，低眉顺眼道，“是姐妹们不小心碰到我，我没站稳，摔在了碎瓷上。”
“姐妹们不小心？”姚夫人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姚素芸。
这个五姑娘在几个女儿当中，可以说是最老实，性子也最软和的一个，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想着让她去给袁尚书做填房。
若是换了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少不得要闹上一闹，可是姚素芸，她向来听话，便是心中不满，也不会说出口的。
姚素芸应了一声，“是，女儿受伤之后想请府医来瞧的，但是听说三姐头疼，府医在她院中候着，想想女儿不过是受点小伤罢了，便没有再劳烦府医。”
姚夫人又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这才叹了口气，“这就是你不对了，女儿家，怎能这么不爱惜自己呢？你这伤若是落了疤，往后可怎么办才好？”
说完，她马上让府医过来，当着她的面给姚素芸看伤。
可惜时间过去太久，如今已经落了伤疤，想要再祛除也是回天乏术了。
府医如实禀报，看到姚夫人沉下来的脸色，他又试探的道，“五姑娘这伤疤，去云济堂找云染初大夫看看，或许有法子祛除。”
听到云染初的名字，姚夫人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
“只她能行？旁的大夫呢？”
“回夫人，旁的大夫小人就不知道了，只是这云大夫还经营云烟阁，云烟阁中售卖的胭脂水粉都有添加护肤草药，用过的夫人姑娘们都说效果不错，小人这才想着，或许那云大夫有祛疤妙法。”
姚夫人嫌弃的挥了挥手，“行了你下去吧。”
等到府医离开，姚夫人这才厌烦的看向姚素芸，“这伤疤你自己看，是祛还是不祛？”
姚素芸装出一副惊喜的模样，有些急切的看向姚夫人，“若是能祛除，自然是祛了的好，只是听说云烟阁的胭脂要二两银才得一小盒，若是祛疤的话，这花费怕是不小。”
“只要你愿意，多少银子娘都给你出！”
姚夫人说着，拍了拍姚素芸的手，一副慈母的模样，“你们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谁伤了娘都会伤心，只是平日里你们姐妹众多，总有顾不到的时候。”
姚素芸反握住姚夫人的手，“娘，我都明白的。”
“你明白就好，这就收拾一下，快些去云济堂看看，你这疤还有没有的救。”
等到出了院子，姚素芸脸上那温和的笑就收敛了起来。
姚夫人嘴上说的好听，还不是想要她祛了疤，好嫁给袁尚书，换取利益么？
等到了云济堂的门口，姚素芸下了车。
丫鬟看着这里人进人出的，还有不少衣裳上面打着补丁的，不由皱眉，“怎么什么人都有啊！”
听到这话，一旁的田筑国看了过来，轻笑道，“姑娘这话说的有趣，病痛又不长眼睛，自然也不会只落在有钱人身上。”
“杏儿！”姚素芸呵斥了一声，这才看向田筑国，“请问，云大夫在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