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的安欢颜又被松烟给叫醒了。
江星阔早已精神抖擞地在她屋里一边吃早点,一边看着宫人送来的幽陵城正在出售的店面的图纸。
“公主快起来吧!海家……海家人来了!”
“什么!!”安欢颜顶着鸡窝头,差点没吓个半死。“他们来干什么?给我轰出去!”
“公主……是下聘,海家大公子来下聘了……”
顾不得其他,松烟赶紧召唤藤溪和玉台给她洗漱梳妆打扮。
“哈?谁同意他们进宫的?!”安欢颜想到他们家那几个人,就恨得咬牙切齿。
“当然是……太子殿下……”
“哈?!”安欢颜拍了拍梳妆台,“有没有搞错!我不见!让他滚!”
“公主?”松烟正要给她画眉。
“我说,把他们轰走!”
松烟拿着螺子黛的手抖了抖。“那,那,玉台你去说……”
玉台整理衣服的手也抖了抖,“要不,要不,藤溪你去吧……”
藤溪正捏着钗子往安欢颜头上簪,听到这话手不由得也抖了抖,直接往她脑门上一戳。
“哎哟!”安欢颜捂着额头惨叫。
画着眉毛的松烟也手一滑,那螺子黛也顺势划过安欢颜白皙的脸庞,留下一道青黑的印子。
“公主赎罪!”
“公主您没事吧!”
……
江星阔看着一屋子的鸡飞狗跳,摇了摇头,放下图纸。“好了好了,至于嘛!我去。”
四个人齐刷刷地看向她。
江星阔抬头挺胸,大义凛然地出了门去。
一出去整个人就萎了。
因为,门外面站满了看热闹的宫人,整个院子也被一个个红色的大箱子给填满了。
她艰难地绕着路,终于走到那群人面前,行了个礼。
“公主身体不适,辛苦诸位跑这一趟了。请回去吧。”
为首的海宴泽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公主生病了?”
“……是的,葡萄吃多了,昨天上吐下泻了一宿。公主自小体弱多病,前不久又被那奸人所害,大病了一场,现如今实在不能让她下床,只怕会加重病情,到时候耽误了婚期可是万万不能的。希望大公子能海涵。”
江星阔皮笑肉不笑地说着,交叠在一起的双手拼命捏紧了。
海晏泽没再说话,终于抬起眼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江星阔硬着头皮接上这投来的视线,强撑着笑意看了回去。
海晏泽却只是轻笑了一声,大手一挥:“反正日期已定。也还有些时日。公主可千万要养好身体。我们走!”
于是他的人立即转身陆陆续续地出了去,只留下满院一地的聘礼,还有周围不知所以的吃瓜宫人。
她松了一口气,“都走吧都走吧!”
宫人们还是没明白怎么回事,不肯离去。
“玉台!玉台!送送小姐妹们吧!”她高声朝里面喊。
趴在门上偷听的四个女人赶紧开了门。
玉台笑嘻嘻地抱着一袋碎银子出来,开始给围观的宫女太监们打赏。“沾沾喜气,沾沾喜气,见者有份哈……”
得了打赏的宫女太监们立刻眉开眼笑,接了钱说了几句吉利话就跑了。
江星阔看着撒出去的白花花的银子,心里绞痛万分。
“破财消灾,破财消灾嘛……”安欢颜尝试安慰她。
江星阔看着满院的聘礼,“这是……都是给你的?”
“应该是吧。”安欢颜点点头。
“那……”江星阔眼睛一亮。
“不能用。我可不想欠他家的!”
“唉。”江星阔坐了下来,继续看图纸,又像是想起来什么,问道:“不过……你确定要嫁人?在这里……”
安欢颜摸着下巴,对着院子沉思。良久才开口道:“短时间内也回不去。算了,尝试一下嫁人是什么感觉吧。说不定啊在我们那里,我都嫁不出去呢!”
她又苦笑道。“公主也有公主的责任啊!”
江星阔瞥了她一眼,又想着一些事情,忽然情绪低落地嘟囔道:“……感觉我们……都被利用了……”
“什么?”安欢颜没听清。
“没什么。”她扬起一个笑容,又埋头在桌上的一堆纸里。
这些事情,这里面的黑暗,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好了。快快乐乐地活着,没有什么不好。
“你怎么还在看?地段还没选好吗?”安欢颜扒拉一下满桌满地的纸张。
“唉,差不多了,明天催一催卫初初,让她去给我把店门盘下来,年内能开门营业一定赚大钱!”江星阔举起一张房屋的图纸,眼神里充满希冀。
“在哪,我看看!”安欢颜接过来,一看,“这……在公主府旁边?!”
她意外地看着江星阔。
“干嘛这么吃惊!你是不知道,这地段,净是一些达官贵族的来往之地,出手肯定阔绰大方!”江星阔把图纸夺回来,捧在胸前。
而后又把它捧在胸口,一脸心痛:“就是贵!真的贵!盘下来以后还要重新装修过。唉,我那三瓜俩枣的,这就出去了三个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