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屠衙役左右张望后,迅速收下了那二两碎银。
“等着!”
而后便瞧见他大大方方走进了客栈。
姜小哥原以为屠衙役是要进去把银子给那王大彪,他好奇的躲在门口观望。
没想到,屠衙役并未提及碎银之事,只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与王大彪二人说说笑笑的坐了下来。
王大彪有些不高兴:“屠二,你进来作甚?”
屠衙役笑嘻嘻道:“那傻小子瞧着呢,不会有事,进来找头儿你讨口酒喝。”
王大彪最是喜欢这些同僚管他叫大哥,特别是屠衙役这样资历老的。
算起来,屠二还要比王大彪早干这活,如今还不是一样要跟着他王大彪,管他叫大哥。
这可把王大彪得意坏了,便堪堪给他上了一杯酒。
屠衙役自个儿倒的,掂量一下手中酒壶,还有大半壶。
他便知晓没有半个时辰,是不会上路的。
于是,他喝完那一杯,便拱手道:“头儿,你们先喝着,我出去守着,有什么事待会儿再来禀报。”
明明二人都是同级别,但屠衙役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便是默许王大彪为头。
他一高兴,便随手抬了一盘肉菜递给屠衙役。
“你小子有前途,拿去吧!这是赏你的,多教教外头那小子。”
屠衙役忙接住那盘子肉,点头哈腰的出了客栈。
这一波操作,可把姜衙役看呆了。
姜衙役没想到,屠衙役这进去一趟出来,不仅轻轻松松搞了盘肉出来,最后碎银却是进了自己腰包。
他还担心屠衙役收了钱不办事,原想提醒来着。
没想到屠衙役指了指那马厩,客客气气的和眼前的老妈妈说:“去吧,顶多有半个时辰,最好快些。”
这下,姜衙役心底才松了口气。
屠衙役拍了一下看得发呆的姜衙役,“别看了,快吃吧!当你大哥自然不能亏待了你,以后学着点儿,知道了么?”
姜衙役嘿嘿傻笑,心想自个儿果真没看错人。
得了官差的允许,车妈妈一刻也没耽搁。
赶紧跑到马厩边上。
瞧见这才四日不到,一家子就被磋磨成这样,车妈妈忍不住落泪。
她回头看了一眼,瞧见官差没盯着她,便用身体挡着,将余甘子露和干粮给了蒋文昭。
蒋文昭接下后,忙打开干粮袋子,给一人分了一小把。
压低声音道:“悄悄藏着,路上实在饿了就躲着吃一点儿。”
然后又将余甘子露先给老两位喝。
蒋堰和盛氏声称不渴,先给孩子们喝。
蒋文昭却道:“不行!一人一口,润润嗓子,父亲母亲快喝吧,一会儿被发现了不好。”
老两位对视一眼,这才都小小的喝了一口。
一口余甘子露下去,润桑又润肺,顿时盛氏便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而后便是哥姐儿几个喝,喝完了才让下人喝。
但大家都很遵守规矩,每人都只喝了一小口。
唯独蒋朝朝喝了两口,还是烨哥儿省给她喝的。
还好喝到最后,还剩一口,烨哥儿也喝上了。
蒋朝朝都感动哭了。
平日里,她总觉得这余甘子露又苦又涩,难喝的紧。
白岚也就拿钱诱惑,她才会适当的喝上两口。
可今日,她竟觉得这余甘子露着实好喝。
闷声的哭着,“呜呜……好想母亲呀,原来母亲之前逼着朝朝喝的余甘子露……这么好喝呀……”
车妈妈心疼的紧,忙将蒋朝朝搂在怀里。
指着不远处的马车道:“朝姐儿不哭,车奶奶就在后头的马车里。等再走一百里,你母亲安排的马车便在那里等着了,届时马车里什么都有。”
“真的?”蒋朝朝眼里放着光,仿佛整个人又充满了力量。
其余人皆是。
车妈妈忙捂着蒋朝朝的嘴,“你个傻孩子,声音小点儿。”
一行人聊着,蒋文昭忽的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白岚说会有人路上照应他们,说的不会是车妈妈吧?
这车妈妈向来不会离开白岚身边,况且她年纪这么大,就算找人跟着,白岚也不会找车妈妈吧?
他总觉得,白岚来了!
为了确定想法,蒋文昭趁着车妈妈防备最弱的时候。
冷不丁说了一句:“车妈妈,苦了您和岚儿了,她身子重,坐马车定是辛苦吧?”
车妈妈心里咯噔一下,莫非老爷已经知道大娘子来了?
不可能、不可能。
她向来脑子灵光,忙接话:“老爷说什么呢?大娘子都九个月身子了,怎么可能跟过来。”
说罢,她又道:“大娘子早就派人安排好了,一路上都有人照应,老身跟在你们后头,那是因为正好要去南边本亲戚。
大娘子怕我路途遥远,还给我准备了最舒服的马车,这恩情无以为报,所以老身才跟在你们屁股后头。”
车妈妈说的天衣无缝,蒋文昭也找不到破绽。
就连盛氏和蒋堰也没听出别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