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逸这边急得不行。
他几次试图派人给白岚送信,差点儿被官家的暗卫发现。
为了白岚的安全,只好暂时放弃这个想法。
第七日时,蒋文昭几乎摸清了贝亲王与边城各富商和官僚之间的关系。
官商勾结,暗通款曲。
而这些富商都屈服于钱家和白家主家的势力之下。
钱白两家背靠的都是贝亲王。
特别是钱家,靠着贝亲王这棵大树,坏事做净,几乎能挣钱的生意买卖都横插一脚,这些富商需要每月让出一大笔利润给钱家。
而那些小商户,则是被钱家直接把生意强抢而去,弄得家破人亡。
足足有二三十户。
奇怪的是,钱家得到的这些赃款似乎又与贝亲王不相干。
贝亲王所收入的那一部分都是干净钱。
到底是他们做得太隐蔽,还是贝亲王当真不知情,亦或是贝亲王假装不知情,蒋文昭一概查不到。
他想是时候可以收网回京了。
临行回京的前一日,他又带白岚去沈家医馆诊了一次脉。
这可把沈从逸乐坏了,他终于有机会再次见到白岚。
趁着写药方的时间,沈从逸悄悄写了一张条子塞给白岚。
从医馆出来后,蒋文昭知道白岚担心王酒花母子,又购置了礼品,带着白岚走了一趟贝亲王府。
这次小厮没拦,笑盈盈的将二人迎了进去。
白岚去探望王酒花,蒋文昭则在厅堂与贝亲王吃茶。
厅堂里
贝亲王端起茶盏浅抿一口,淡淡试探:“蒋大人,可有查到本王什么?”
蒋文昭一愣,贝亲王竟是对他的动向一清二楚。
他心里生出不好的感觉。
此人这么明晃晃的问他,莫不是做了什么打算?
该不会今天他进来就出不去了吧?
不不,官家给了他那么多暗卫,贝亲王应该不会在这里对他动手。
他额间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笑着道:“贝亲王何出此言?臣听不懂。”
贝亲王冷笑一声,拍拍手。
蒋文昭心声不妙,他还真敢动手?
没曾想,贝亲王的随从端着厚厚一本名册,递到蒋文昭跟前。
蒋文昭一愣,满脸不解的望向贝亲王。
贝亲王却是哈哈大笑,“蒋大人不会以为本王要杀人灭口吧?”
“瞧瞧吧,这是本王送给你的礼物。”
蒋文昭双手颤颤巍巍的拿起,翻开来看。
竟是官商勾结的罪证,随便几条都足以颠覆整个边城,甚至盛京。
比他查到的还要清楚细致。
难不成贝亲王是在帮他?还是说,他是在掩人耳目?
他开口问道:“您为什么要帮我?”
贝亲王却一副听到了天大笑话的样子,“我可不是帮你,我只是看不惯那些人相互勾结。”
说着,他又喝了一口茶,“我承认我这些年挣的很多,但都是干净钱,事情的真相与官家了解到的并不一致,蒋大人可信我?”
蒋文昭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贝亲王又道:“东西你好生保管,定要完好无缺的交给官家,沿途的尾巴,我会帮你清理干净。”
他说得十分真诚,甚至蒋文昭都觉得是官家错了。
可事实的真相,不是他一个小小太常少卿能窥探的,他不想惹麻烦,将那本名册揣到胸口的衣襟中,朝着贝亲王深深一鞠。
而侧院那边。
白岚在一小厮的带领下去看王酒花。
王酒花正在喂王明达汤药。
瞧见白岚时,她心里惊喜得紧。
白岚原本还很担心,但瞧见王酒花如今的模样,她把心放进了肚子。
小厮退下后,白岚忙问:“姐姐可有什么事?我之前来探望姐姐,被守门的小厮和侍卫拦住了,直至今日才能进来。”
王酒花爽朗一笑,转了一圈。
“妹子莫要担心,贝亲王对我们母子极好,你快看,这府里对下人的待遇果真好,居然能穿这么好的衣裳。”
她这么一说,白岚才注意到。
王酒花身上穿的哪里是什么下人的衣裳,分明是有人刻意为她准备的。
她不明白贝亲王这是何意,但瞧见王酒花如今很开心,她便觉得去探究那些没有意思。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大袋钱,硬塞给王酒花。
“我与夫君明日就要启程,这些姐姐拿着傍身,等三月后,我会派人来接姐姐,若是有什么事,姐姐一定写信告诉我。”
王酒花眼神有些闪躲,点点头,轻声“嗯”了一下。
最后,她俩又唠了些家长里短。
直至小厮来催促,白岚这才与王酒花依依不舍的分开来。
翌日,白岚睡醒后,一行人便启程了。
马车行驶至城门外时,贝亲王的车驾竟是停在那里等。
他是来送他们的。
白岚四处张望,没见着王酒花的身影。
贝亲王笑着递给她一封信,“白大娘子别找了,这是阿酒写给你的信,她生怕瞧见你难过落泪,这才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