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花”为题,蒋莹莹背了不下十首。
如今也就用了一两首。
她暗喜,是时候该她出风头了,她要将之前丢的面子拾回来。
可蒋庭越就惨了。
论做诗,他算是有才的,可以做出很多首,但程时予在,他做的诗便显得食之无味多了。
况且先前秦礵在的时候,很笃定的告诉他,及笄礼这日,公子比射箭和作对,小姐比插花和刺绣,压根没提过会作诗。
他苦练了很久射箭,也事先准备了许多拿得出手的对子。
偏偏没有准备诗。
赶鸭子上架,他临时做了一首。
现场呼声最高的是程时予,第二便是他。
好在蒋莹莹第一个站出来,这为他争取了许多时间。
“先生,我先来。”
常老先生捋着胡须,满眼都是欣慰,“不错、不错,你且念来听听。”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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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绽》
花开满山川,香逸醉心间。
彩蝶翩翩舞,娇姿映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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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诗一出,所有的公子小姐都大声叫好。
常老先生也满意的点点头,“嗯……好一首《花绽》,栩栩如生,老夫仿佛真的看见了满山鲜花绽开的美景。”
一旁的顾凌薇神色不变,在众人的吹捧下,她缓缓起身,仿佛掉落人间的仙子一般,就算头上没有多少发饰,穿着也素雅,但还是引得在场人为之感叹。
若蒋文昭在场,恐怕又要感叹一句女主光环强大。
只见她缓缓走出几步,不卑不亢,第起步时缓缓念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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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赞》
繁花如绮梦,艳丽映霞红。
馥郁盈天地,娇姿韵万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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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全场鸦雀无声了……
赵弘毅站起身大声赞叹道:“好诗,好诗呐!刚才那首完全没得比!”
眼里全是爱慕之意。
原来赵弘毅说的心有所属,是在顾凌薇这里呀。
众人的呼声高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顾凌薇一人身上,方才恭维蒋莹莹的人也跑去恭维顾凌薇。
顾凌薇见常老先生闭眼回味,故意问道:“这位老先生觉得如何?”
常老先生拍了几下手,“早就听闻相府嫡女才华横溢,没想到竟如此了得。若说刚刚那首《花绽》是写出了画面感,那顾小姐这一首则是在那基础上做了思想高度的升华。”
“蒋二,看来你还得努力呀。”
蒋莹莹恨呐,她明明有一首很好的诗,可在顾凌薇面前却不值一提。
先前是蒋朝朝让她出丑,现在又是顾凌薇。
她恨极了这两人……
忽的,她脑子里迸发出一个法子。
目光死死的盯着蒋朝朝,心里暗暗道:“蒋朝朝,是你逼我的!”
顾凌薇出手,女席这边没有人再敢出来说话。
蒋莹莹冷不丁拉起蒋朝朝的手,“我姐姐也会作诗的,今日的主角是她,倒不如让她作诗一首。”
蒋朝朝神色慌张,“我、我不行,我作诗作不好。”
“姐姐谦虚了,只是让姐姐作一首,又不是要与旁人比,姐姐不要扫兴嘛。”
蒋莹莹看着蒋朝朝慌张的样子,越发得寸进尺。
而一旁的哥儿姐儿为了凑热闹,也跟着蒋莹莹一起劝说。
蒋朝朝有些无奈,她哪里会作诗?她也就会作打油诗罢了。
蒋庭轩作为本场诗会的控场人,自然也不方便出来为她说话。
只有十一岁的蒋庭烨,见自家大姐姐被欺负,噌一下站了起来。
“我大姐姐都说自己不会作诗了,你们何必强人所难?特别是二姐,同是手足,你却在这儿让大姐姐难堪!”
蒋莹莹有些心虚,“我、我哪里是要姐姐难堪?我分明是为姐姐争取露面的机会,没想到我一腔热血,到了三弟这里竟是居心叵测。”
她还挤出两滴眼泪,看得在场的公子哥儿心头一痛,纷纷指责蒋庭烨。
蒋朝朝急了,她头一次感觉到别人对她的恶意。
但自家弟弟又让她很暖心。
她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她只在乎程时予一个人怎么看她。
反正她在程时予那里本就是目不识丁的印象,倒不如趁着今日,让他也知道,她虽说没什么才学,但墨水还是有些的。
她看看程时予,始终目光都不在她身上,讪讪站起身。
“烨哥儿,咱不吵了,既然他们执意要我作诗,那我便作一首吧。
不过我可事先说好,我蒋朝朝墨水有限,只会做那打油诗,各位可莫要笑话呀。”
说罢,她便提起笔沉思起来。
一直没开口的程时予突的说话了。
“义侄女无需顾忌,今日你以言明不善作诗,若有人敢嘲笑你,三叔父定会替你讨回面子。”
他这话说得很妙。
既在众人面前公开了他和蒋朝朝的关系,又帮着蒋文昭为蒋朝朝撑了脸面。
蒋朝朝苦涩,这明晃晃的公开了两人的关系,不就代表她日后没机会了吗?
她的心情倏地低落谷底,但为了蒋家的颜面,还是硬撑着。
一旁的顾凌薇松了一口气。
她原以为这两人之间有些旖旎的关系,没想到竟是叔侄,这样一来,她对蒋朝朝那点儿敌意就彻底消失了。
也道:“蒋小姐不必有心理负担,打油诗也是诗的一种形式,传唱可比咬文嚼字的诗词更加顺口。”
蒋朝朝心里一暖,对顾凌薇的印象好了许多。
没一会儿,她淡淡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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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花》
幽谷藏兰花,淡雅气质佳。
清风拂香远,君子多爱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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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常老先生哈哈大笑,“不错不错,朝朝如今大有长进,这首打油诗通俗易懂、轻松流畅,属佳作。”
蒋朝朝淡淡一笑,朝常老先生颔首点头,“多谢先生夸赞。”
见状,那些世家子弟也纷纷恭维蒋朝朝,气得蒋莹莹头顶冒烟。
她恶狠狠的看着蒋朝朝,指甲陷进掌心了……
没一会儿,她便借口上恭房,离开了席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