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薇下了楼,心里忐忑不安,李耀辉一直叮嘱她不要告诉别人,她今天却说了出来,她觉得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像自己怎么做都是不对的,她想做好每一件事,但是,反而让事情更糟。
但是,杨晓薇觉得,李健和他外婆已经知道了李银霞和徐国庆的事,她还是得告诉李耀辉一声,她也怕李健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她打电话给李耀辉,李耀辉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周围很吵。
“李校,你在干嘛?有点吵!”杨晓薇问道。
“晓薇啊!怎么了?找我什么事?”李耀辉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说道。
“李校,你最近还好吗?最近在做什么?”杨晓薇问道。
“挺好的,我现在在镇上开了个快递店,现在网购开始兴起,但是很多快递都不能送到乡镇上,所以我开了个快递店。”李耀辉说。
“哦,在乡镇上开快递店,挺好的,我就一直希望我们镇上能有快递店,现在买点什么东西都只能买卖家愿意发邮政的,但是很多商家是不发邮政的,所以总是不能买到自己想买的东西。”杨晓薇说道。
“对呀,我也是想到以前在巫家坝小学教书时,银霞爱买东西,随时都只能等到周末才能去拿,所以想起来开快递店。”李耀辉说道。
“那生意怎么样?有赚头吗?”杨晓薇问道,李耀辉一直是一个老师,突然去开做生意,不知道能不能行?
“挺好的,现在我从县城把快递拉到乡镇每个快递收取5块钱,生意很好,忙都忙不过来。”李耀辉兴奋地说。
“哦,那挺好的,只是你在学校干了那么多年,突然辞职了,有点可惜。”杨晓薇说。
“不可惜,晓薇,你知道吗?离开学校以后,我睡眠质量好了很多,不用每天想着学生的学习啊,安全啊,领导检查啊,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多了。”李耀辉说道。
杨晓薇不禁深深地感叹起来,她实在难以想象,像李耀辉这样一个将自己毕生精力都奉献给山村教育事业的人,竟然会说出“离开教师岗位反而让他感到轻松”这样的话语来!这无疑说明了如今学校里的工作已经变得何等繁杂琐碎啊!而与此同时,教师这个职业似乎也正在逐步沦为一种高风险的行当,不仅要面对繁重的教学任务和各种压力,还要应付那些越来越难打交道的家长们。想到这里,杨晓薇心中涌起一股无奈和悲哀之情。
“对了,晓薇,你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李耀辉问道。
“李校,我要跟你请罪了,我闯祸了。”杨晓薇小声说道。
“请罪?”李耀辉惊讶道,“晓薇,什么事,说得这么严重?”
“你让我不用告诉任何人银霞姐和我公公的事,但是今天,银霞姐的妈妈问我,她怀疑银霞姐不是因为和你离婚才自杀的,她流着泪,让我告诉她真相,我不忍心欺骗她,就什么都说了,李健也听见了。”杨晓薇说道。
电话那边的李耀辉沉默了,他以为,他离开了县城,离开了熟悉的人和事,李银霞的事就可以告一段落了,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这件事情,他原本打算将其深埋心底,永远不向任何人透露,甚至宁愿带着这个秘密进入棺材。他甘愿独自承受所有的指责和谩骂,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真相。因为他深知,一旦此事公之于众,可能会引发无法预料的后果,而这些后果也许是他无法承受的。所以,他选择了沉默,把这份痛苦默默地咽下,用自己的方式去面对一切。
“李校,你还好吗?”杨晓薇问道。
“晓薇,我没事,知道就知道吧!健健也是成年人了,他有知道的权利。”李耀辉说道。
“李校,要不你给李健打个电话,或者回来跟他谈谈,他可能会去找我公公麻烦,你也知道,在后来这件事情上,我公公一直都是劝银霞姐好好过日子的,他没有想过要拆散你们的家庭。李健年轻,血气方刚的,我怕他做出什么事情。”杨晓薇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李耀辉第一次从杨晓薇嘴里听到杨晓薇对这件事的评价,她居然觉得她公公没有什么错,李耀辉瞬间火就升起来了,如果不是徐国庆年轻时候风流,作为一个有妇之夫不能控制自己的情感,李银霞怎么火走到最后那步。
“晓薇,我知道徐国庆是你的公公,但是说话得凭良心,你霞姐对你也不错,她现在死了,你是不是觉得她是咎由自取,是活该!我告诉你,一切的一切,徐国庆都脱不了干系,他现在想好好过日子了,早二十年干嘛去了。”李耀辉激动地说。
“李校,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没有说要维护他,可是现在银霞姐已经死了,我们活着的人不是应该好好活着吗?要是李健做出点什么冲动的事,这辈子就毁了。”杨晓薇说道。
“晓薇,你不要说了,你有你的立场,我有我的立场,既然李健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那就让他用自己的方式去处理吧!我相信他。”李耀辉说道。
“不是,李校,你……”还没有等杨晓薇说完,李耀辉就把电话挂了。
杨晓薇呆呆地站在那里,脑海里一片空白。她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会让李耀辉如此反应?她并没有明确表示要维护徐国庆啊!然而,对于李银霞和徐国庆之间发生的事情,确实很难简单地判断谁对谁错。正所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观点。
杨晓薇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徐家航依然躺在床上玩手机,徐家航也照样失魂落魄的,杨晓薇打开门,把徐家航吓了一跳。
“哇,你走路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要吓死人啊!”徐家航说道。
“啊,我开门这么大声音你没有听见吗?你在干什么?”杨晓薇问道。
“什么也没有干,就躺着看一下手机。”徐家航从床上坐起来,说,“怎么样?婚礼还顺利吧!”
“挺好的,很豪华,很隆重!”杨晓薇说着,放下包,整个人瘫软到床上。
“怎么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看见刘梅的婚礼,羡慕了?”徐家航问道。
“没有!”杨晓薇把头别向一边。
“那怎么了?”徐家航紧张地问,难道刘梅跟她说了什么?
“没怎么?家航,刘梅婚礼也结束了,我想回家去了,这不马上要过年了吗?今年家里把老房子拆了,我听我妈妈说,他们打算在旁边搭一间临时房,先住在那里,我也回去帮帮忙。”杨晓薇说道。
“回家?杨晓薇,你说什么,你要回去娘家过年?”徐家航惊讶地问。
“对呀,我家里只有弟弟和妈妈,今年爸爸也去世了,太冷清了。,我回去陪陪他们。”杨晓薇说。
“杨晓薇,你是不是忘了,你已经嫁给我了,你找个人打听打听,有哪个嫁出去的姑娘会回娘家过年的,不行,你回去了,我怎么跟我爸妈交待。”徐家航严肃地说道。
“家航,可是你们家有你和彩凤热热闹闹的,我们家今年特殊,我得回去!”杨晓薇说道。
“杨晓薇,你回去了,村里的人该怎么说,你想过没有,而且今年是我们结婚第一年,你就回娘家过年,你觉得合适吗?我告诉你,你若是坚持要回家过年,那我们只能离婚了。”徐家航放出狠话,他知道,杨晓薇家庭观念重,不敢和他离婚。
杨晓薇没想到徐家航会这样说,原本她以为徐家航会理解她的,没想到徐家航这么霸道,还说出来离婚的话。眼泪不禁在眼眶里打转。
徐家航见杨晓薇要哭了,心里很烦躁,他不知道杨晓薇哪里来那么多眼泪,无论什么事,一说就哭。
他坐到她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说:“晓薇,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但是,过年回娘家真的不行,你也体谅体谅我,大年初二我一定陪你回去,好不好?”
“可是……家里只有妈妈和弟弟,我不忍心。”杨晓薇说着,豆大的泪珠滚了下来。
徐家航伸手帮她擦着泪珠,说:“以后你弟弟会结婚,你们家也会热闹起来的。”
杨晓薇靠在徐家航肩膀上,点点头,说:“家航,是我考虑不周,那就等初二你陪我一起回去。”
“这就对了,晓薇,夫妻之间就应该有商有量的嘛!”徐家航语气温柔地说道,并伸出手轻轻地扶起她那张刚刚流过泪水、如梨花带雨般楚楚可怜的脸庞。他凝视着眼前这张娇美的面容,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涟漪,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涌上心头,令他心旌荡漾不已。
他慢慢吻去杨晓薇的泪痕,随着呼吸沉重起来,杨晓薇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忙推开徐家航,说:“不行,家航!”
“为什么?晓薇,我们是夫妻,你不能总是这样,你这样我会出问题的。”徐家航说道。
“真的不行,医生说了,我刚做了输卵管造影,不能有那个。”杨晓薇说道。
“什么跟什么,你是去看不孕不育的,那个医生到底懂不懂,连那个都不能用,那怎么生孩子!”杨晓薇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升起来了。
“真的不行,你不信你上网查查!”杨晓薇忙说。
徐家航从杨晓薇身上爬起来,说道:“杨晓薇,我看你就是不想和我,是不是在省城段誉已经满足了你,所以你这么排斥。”
“你胡说八道什么!”杨晓薇一个巴掌甩在了徐家航脸上,“徐家航,我已经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杨晓薇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冲动,打了徐家航,她忙伸手抚摸着徐家航的脸,说道:“对……对不起……我……我太激动了……”
徐家航看着杨晓薇,伸手抓住她的手,说道:“杨晓薇,你敢打我!你一定是被我说中了心事,气急败坏了,你还不承认!”
“我承认什么?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家航,我说过了,我们好好过日子,你为什么总是不信任我,而且,我刚才说的真的是真的,今天我的身体真的不允许……”杨晓薇解释道。
“杨晓薇,你不是和张芹丽感情很好吗?有时间你向她打听打听,有哪对夫妻像我们一样,我是个男人,不是和尚!”徐家航甩开杨晓薇的手,往床上一躺,用被子蒙住脸。
“家航,那个事就那么重要吗?”杨晓薇问道。
“你也可以问问你闺蜜刘梅,她是怎么迎合赵贺文的,你天天这样,谁受得了。”徐家航说道。
“刘梅?”杨晓薇问道,“人家夫妻的事,我怎么好意思问,再说你怎么知道她是迎合赵贺文呢?说不定大家都是像我这样的。”
徐家航长吁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杨晓薇才能开窍,徐家航明显地感觉到杨晓薇每一次的不情愿,甚至是敷衍,那方面不和谐,生活怎么和谐。
他又想起那天在客房听见刘梅和赵贺文的声音,那么娇美,那么迫不及待,他觉得,那样才是正常的男女关系,而不是像杨晓薇一样,每次都像自己强迫她一样,像条死鱼躺在那里。
杨晓薇也感到很委屈,她坐在床边,喃喃地说:“家航,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生孩子,对不起,等这件事过了,我一定好好配合你。”
“不是配合我,杨晓薇,那是两情相悦的事,唉,我跟你也说不清楚!”徐家航无奈,“睡觉吧!”
她确实不知道这件事有什么好的,第一次,她献给了李理,她没有感受到什么快乐,只有钻心的疼痛,后来和徐家航,预约是有过的,但是后来矛盾发生,每一次,徐家航都是对她很粗鲁,所以她对这个事开始有了排斥。
她只好默默在徐家航身边躺下,她感觉得到徐家航的怒气,她突然觉得,是自己对不起徐家航,没有让他享受到一个丈夫该享受的,她想,试管的事一定要赶快提上议程,等他们有了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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