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繁星如海,夜幕深沉,风轻拂过,带着初秋的凉爽。月光如练,照亮了幽静的巷道,一府邸深宅中,传出了女子无奈的叹息。
“兄长啊,为何你竟如此优柔寡断?”
小町心中悲苦,眼中闪烁着不甘与无奈。哥哥,难道真的要放任那些纠缠不清?
铮铮琴音,似是回应了她的愁绪。
“唉,小町啊,我有要务在身,需即刻离开。汝守在此处,若是孤寂,不妨去邻家找。”
“兄长,务请速回。”
“汝之言,铭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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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洒落,比尔塞斯凝望远方,那熟悉而奢华的马车缓缓驶近,正是他曾因此差点耽搁了进学之时的罪魁祸首。但若非那次误入歧途,他何以成为今日之我?
心中思绪万千,他暗忖:
是雪乃?还是阳乃?或二人皆归?
我该如何开口?震惊世人,抑或巧舌如簧?
论雪家近来布施之地?
还是论昔日金融风暴?
虎口脱险后,吾料雪家当深耕珠江三角洲,香港,澳门,新加坡等地建材市场。
不谬矣,沪上首拨外资金产,乃东瀛财阀。
而今后数载,乃东瀛察中华市井之年,随之便是大力投置之时。
此时,危机稍息,吾是否该试探一二?毕竟此乃其本有策略。
比尔塞斯脑中思索不断,意欲如何与雪家建立一臂之助。
历来迎娶,礼盒需精挑细选。
而他备足礼物,不论其收否,全然无碍。至此,唯有行一步算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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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虽长,比尔塞斯沉浸于思考,未觉漫长乏味。
雪家府邸,古典雅致,映衬着城中少有的宁静,独有富豪方能得之。
拟之四宫、铃木世家,他们府上则更为西式大气。
此时,他心怀忐忑。
回想当日偶遇雪之下之父,彼时他与友人并肩前行。
现今算来,雪家对我颇有耳闻。
非止一人,二女、三妾、乃至四五……皆有瓜葛。
以此立场,若是知吾女儿如此行事,定然怒不可遏吧?
宅邸之内,一间偌大的偏厅,比尔塞斯独自静坐多时,自进门起,始终保持着恭敬正襟危坐的姿态,等待着雪家主人的召见。
虽初次造访,但他自认耐心超群。
渐渐地,被闲置的小小羞辱也被他抛诸脑后,双眸微阖,只待时机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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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罢,吾早道区区伎俩,彼无足轻重。”
姿容翩翩的中年男子慵懒倚坐,对着面前贵妇嗤之以鼻,对其欲孤立之策略不为所动。
彼二人近日曾有过争执,焦点非儿女私情,实则贵妇愤恨其隐瞒内情。
雪之下英彦对此事淡然处之,不介意女儿是否钟情于某一男子。
于他看来,自家二女未必胜过彼童生。
母仪天下的女儿们固然慧黠,世间亦不乏才智男儿。
平常骄矜之辈,寻常少年不足挂齿,更有杰出之人,足以与之媲美。
夫仕宦之人,历经百态者,大多已自居高位,无需他人青睐,而是择优录用。
跨过门槛者,必经之事,英彦不曾挂心。
其与妇人之间,矛盾在于未曾告知其实情。
“汝当不虑乎?吾之二女蒙受伤害乎?”
英彦淡然摇头:
“忧心哉?余不信二女遇险。尔曾询问彼女否?亲昵之余,无越矩之举,实属情理之中耳。且即令逾矩?吾之女阳乃,岂可约束?时过境迁。”
贵妇眉心紧蹙,深知夫君脾性。纵有薄情寡义,然及家眷,则怨怼不已。
“吾之女应若何办?”
英彦注视妇人片刻,坐正身子略带兴趣问道:
“夫人啊……汝女诚亏否?如是大笔银两,彼少年随手掷出。尔已询过阳乃,佳计出自其口,然全不介怀。出身贫寒之儿郎,竟尔出手豪阔?汝女,吾精心培养,岂具如此魄力?”
此话令贵妇愕然,即便彼女也未必如斯豁达。
“而彼仅献计策耳,吾之女操持全局。”
英彦轻笑,知妇人正无理取闹。
人世经验,积累虽重,却须破壳而出,开窗观景,洞察新机。
如不为,积淀反陷内斗,历史轮回再现盛衰。
双瞳微闪,突发奇思妙想:
“虽然彼行举止略显轻狂,然吾感汝颇为赏识之。即使未婚,但求彼子嗣为雪之下血统,亦足获益颇丰。赌之如何?若迫使他择其一于阳乃或雪乃间,余敢誓,定择雪乃而非阳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