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暗大陆的一隅,霜雪城中,补习课毕,贝尔西斯与霜华雪女同处于一室,四周弥漫着冰晶般透明的静谧。一位以术法控制室内温差,另一位则是世间稀有的冰族,自然冷冽。
两者之间的气氛凝重而诡异,唯有偶尔飘过的极光在空中舞动,仿佛欲语还休。贝尔西斯内心莫名生出了一种向往,想念起那个能温暖霜华雪女存在的团子少女时光。团子在时,雪下的世界便充满了温度。
“你愿品香茗吗?”
无声,犹如夜风静止。
“雪女之影如何向你言说?”
空荡荡的回应,犹如雪山沉默。
“寒暑交替之际,你心中是否有旅行之所向?”
依旧无言。
在霜雪之城,仅剩微风吹拂书页的声响。贝尔西斯冥思苦想,欲找出治愈霜华雪女冰冷之心的办法,却是徒劳无功。
“罢了,吾为你煮一杯碧绿清泉吧,你久居冰封之地,连饮中寒露也已冷透……”贝尔西斯心知雪影霜华心思难以揣测,即便问其姐妹亦无法得到指引。
“这些精灵女子,何时起变得这般莫测高深,令我难以洞悉。”
正自思量,忽闻一声轻扣,如晨星初绽于幽夜,紧随而来的是霜华雪女悄然离去的步伐。
“嘭”,沉寂中响起一室隔断的回音。
“此女真是……”气运流转,几乎使他足蹈凌虚。
不仅拒听其辩白,更以沉默相对,质问无言,真乃女子之道么?为何不能学其姐温柔体贴?
正疑惑之际,忆起雪影之姐阳之舞与侍女朝颜之柔婉亲善。然若皆如雪女之凛,贝尔西斯恐无此刻思绪繁复。彼刻,他或许与硝玉共浴光明,无忧无虑。
转念一想,错愕之情油然而生——若诸如此类,何事无需烦恼?
恍若有所领悟,心神安定,不再困于烦闷之网。
然冷战持久,非明智之策。究其源流,雪影霜华实因前次借助助灵社之钥匙时,却将己独置于外,心中颇有怨言。
何方解之?贝尔西斯迷茫于这突如其来的冷战,过往未历。即算旧记忆中,也仅见患难之中互慰伤痛。
然思虑良久,“何不我暂住?”突现灵机。坚壁不出者,岂可胜也?
遂与银翼飞雪商定,告知家中将寄居同学寓所。无论父尊、母贵人是否认同,贝尔西斯自认为可行之事。
持久备战之心生,又忽觉冰雪女王可能食不果腹、渴而绝饮。故准备破门工具以防万全——雪女若有意外,阳之舞定不容宽宥。
时光荏苒,在密室之中,雪之舞缓缓苏醒于暮霭之光。一时不知晓身处早晚之时。
心中浮现贝尔西斯身影,未知其去否。她怒中非为彼身之错。
原因复杂难辨:是为阳姐背离其追随轨迹而怨?抑或为彼俩亲密一瞥所惊?又或是被排斥感涌上心头?
或许愤恨逃避之己?种种情愫交错。
恍然之中,锅碗瓢盘之音隐隐入耳。“贝尔西斯,竟仍未远逝么?”
忆儿时任性索公寓、今日之沉默战皆如昔日。作为小妹,艳慕且妒嫉望姐姐手中之光——无论父母青睐还是如今情景……
然而,此事实悖乎理?分明彼许助己于先……
贝尔西斯品着清汤素菜,夜渐深,需清谈养生。
不料,霜华公主悄至厨厅。首见此人围裙加身,饶有趣味窥视几眼。
虽是自家服饰,仍觉新奇。
彼此对视无语。终贝尔西斯先语:“汝醒矣?试尝佳肴成熟未,恐烹技不甚精湛。”
“怎还未离去?”公主问。
策略有变。搁置手中物,贝尔西斯答:“何以退步哉,尚有难题求解于君。”
再度使出老套路:求学解疑。
开口言者,老子得胜矣。
公主心中升起一丝愤怒:“仍求予援?”
话语一出,旋变。“事何为?”羞涩微泛脸颊,迅即转问:“吾之姐何处不寻?”再度受愚矣。一旦发言,心迹必展。
内心渴望认可重要人物。
——目标转移之法。
犹如抚弄傲娇家猫,总有一法使之俯首,贝尔西斯深知与霜之舞交流微妙。
何故阳姐以往偏好戏谑妹舞。二子诞生若非玩耍,则失其趣矣。
雪之舞惶惑,难决言辞。曾视为完美化身之长姐,今昔何异。
一切变化之缘由源于携贝尔西斯归居之时。
“不欲享食耶?精心调配淡口以适。”
舞凝目视彼,“尚滞留所为何来?”
“唔,此话题乎?”贝尔西斯泰然答:“非留守好友之家已告家人乎?勿忧惧也。昔日共枕亦无越界。”
记忆犹新,是舞累极之景。此际,她精神十足。紧张感渐生。
“莫思过头,纵使我与阳共享衾,犹不动凡念……”
贝尔西斯之语似贬霜华雪力弱又夸自守君子德行。霜华公主未能细品,稍稍品尝,满腹话未倾泄前已无饥饿感。
目光凝固在桌旁,稍瞬又言:“汝与吾姐何关?硝玉之计应如何处?欲怎样解决之?”
手势示意暂停提问,急速饮水。
“真须餐时问棘手题哉?”苦笑自嘴角逸出。
雪之公主坚决回之,“歉然,非是难食。若非解问心中困惑,则无胃口。”
“藏之日深几何矣?”贝尔西斯追问道。
“冬季滑雪那次也。”
“雪影卧榻那次啊…”蓦醒悟。霜华公主面带几分羞愧之色,驱使他解答。“乃汝发问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