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此刻她心中并无除去比尔塞斯之意,亦无全身而退之良策。
唯一之法乃是虚与委蛇,暂与比尔塞斯保持联络,若能暗中查探其背景与其他势力最佳。
至于彼方信否,唯有另寻对策。黑羽千影此刻真欲将黑羽快斗如幼时般按于榻上,狠加训斥一番。
换衣于地下车厩之后,她忽觉轻易放过此童似有不妥。
瞥见掷于车后座之衣物,脑中忽生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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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怪盗基德欲以比尔塞斯身份混入。
然黑羽千影建议其混迹于导演旁之助手,由此得知铃木家族摄制此片乃他人提议。
得知比尔塞斯为此议主要倡议者,进而详查其身份及往来。
对于早坂爱,二人不敢轻举妄动。此女子一向为四宫家亲信,受特殊训练,身份敏感不宜假扮。
黑羽千影盯上雪之下夫人之身份,缘于其女雪域焕桦与比尔塞斯同校,便于寻机接近。
最重要者,雪之下夫人未与比尔塞斯有过交集,不易露出破绽。
初时,雪之下夫人出行依旧,然驾车之人非原驭者。
黑羽千影早至地下车厩,待雪之下夫人及其女入内后,以驭者之名告知遗物于车上,需出取之。
借此易使雪之下夫人孤立无援。
随后,黑羽千影顺利顶替,化作雪之下夫人之模样混入其中。
正是目睹雪域焕桦与比尔塞斯共处之时。
事情正如先前发展。
可惜比尔塞斯虽未曾识雪之下夫人,然接触其二女时已略知夫人脾性。
不久即识破真相。
谁料黑羽千影竟是被雪之下夫人二女彻底出卖?
心绪不佳之黑羽千影突生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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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之下夫人觉今日恐遭天遣。
被迷药昏倒之际,她曾以为将遭不幸。
孰料竟于自家车内醒来。
咚咚咚
车窗留一线缝隙,乃黑羽千影特意为之,以防缺氧。
咚咚咚
朦胧间,雪之下夫人睁开双眼。
此举令车外之黑羽千影稍安,意味迷药效已逝,现可唤醒雪之下夫人。
“夫人,夫人,您安好乎?余乃邻车之主,您可无恙?”
雪之下夫人开目见一长发美女。
黑羽千影早已改扮。
“你……”
“夫人,您无恙便好。余乃邻车之主。担忧您遇险,财物可有所失?是否需唤捕快?”
“我……”雪之下夫人顿醒,道:“雪乃何处?”
“夫人所言何人?众人皆在楼上聚会,若是同来,可往上看。”
黑羽千影面露忧色:“夫人神色似非自行入睡,余是否应为您唤捕快?”
“唤捕快,对,不……且慢,吾先行查看吾女是否在上。”
雪之下夫人首先念及爱女,未即刻报警。
确信衣物无恙后,决定此事暂不可泄。女子本能地欲掩藏损害名誉之事。
“这……若有需,夫人可向门卫询问,余家尚有急事,先行告退。”
“哦,善,谢汝……”
雪之下夫人暗喜遇好人。
未料自家驭者竟被调包,致其昏厥。
此事实为惊悚。
急寻私物,终于座旁得其手札。
速呼雪域焕桦。
“喂,母亲?何事?”
闻女声,雪之下夫人稍安,道:“汝在何处?吾即往寻汝,勿走远。”
而黑羽千影早已离去。
至于比尔塞斯后续是否会误认,与她无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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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吾直在此厅,母亲非适才与比企谷同在乎?”
雪域焕桦茫然不解,唯闻母亲略显焦急之声。
“汝毋须多问,吾即刻寻汝。”
嘟嘟嘟
随即电话断线。
‘究竟何事?母亲如此恼怒,莫非……’
雪域焕桦念及比尔塞斯与母亲争执,坐立不安。
急对早坂爱言:“早坂,吾需先寻母亲。”
言毕不顾脚下绣鞋不适奔走,匆忙离去。
雪之下夫人内心惶恐。
任谁骤遇此事,能第一时间寻找女儿已足显定力。
更勿论寻常女子遇此情状,恐已惶恐不已。
被‘怪盗基德’迷倒时,旁观者或可一窥热闹;一旦身临其境,则唯有庆幸与畏惧交织,怒火压抑于心。
纵不知对手何人,观其结果似无更大恶意。
雪之下夫人略显焦急地自停车场走出,平日最爱之传统服饰此时却束缚了她的步伐。不禁忆起年轻时最常着之平底鞋与短裙,那般利落便于行动。
否则亦不至于轻易被制。
然事态并未如雪之下夫人所愿简单。
甫至门前,尚未入内,即闻少年之声音略带诧异:“咦?汝何故尚未离去?”
“…………………………”
正欲步入厅堂之雪之下夫人止步。
首抬望向上方监视装置,稍安后心生疑惑。
‘吾非直昏于车内?此少年如何识吾?’
一转首,瞬记此人身份。
‘彼非与雪乃争辩之学子?’
心思敏锐之雪之下夫人稍顿言道:“吾有事需返。”
比尔塞斯未多思,仅视此女或为归寻同谋。
遂上前道:“罢了,此地无事。速离此处。适才有扰。铃木园子正与次郎吉老丈争论,彼等已离去。现今防备森严,勿在此游荡。”
雪之下夫人愕然。
觉世事荒诞,似曾经历非凡之事。此高中学子似知内情,或为迷昏她之人同伙。
而此少年恐为传说中之‘内应’!
眼前之人未曾意识到几被‘好心人’唤醒,以致出现逻辑不符之谬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