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如今事事皆落她之肩,岂非比企谷八幡早有预谋,欲将责任全推于她,坐享其成乎?
或许他早已筹谋周全,只是懒散,将事交予她,欲瞧她狼狈之态耶?!
“四宫?四宫?何故?作何思索?”
比企谷八幡微感讶异,疑惑此女子何以突陷沉思,遂问:“四宫,可忆起新线索矣?”
“无妨,我仅是忽有所感。”
四宫辉夜面色略显尴尬,竟发现自己难以拒之,此事与己密切相关。
比企谷八幡之为人,四宫辉夜深知,面厚心黑,非是赞美之词。
他能承受,四宫辉夜却难以承受此般侮辱。
“若无他事,当速行。”
四宫辉夜低首,未多问。
可怜比企谷八幡实无意行恶,只是往昔劣迹斑斑,世人误以为他必存奸计。
“如此,分道扬镳。”
待众人入局,比企谷八幡言道:“吾与雪之下共组,会长与白银同组,四宫与早坂同行。监察、社团、师长之事,各司其职。监察之事托付于四宫,社团由会长调查……嗟乎,适逢运动会,社团不易寻。罢了,我与雪之下共访师长,索求社团信息。”
……………………………………
由比滨结衣摆弄着手中玉镯,四顾操场,欲觅雪之下雪乃踪迹,却未见其所在。
运动完毕,由比滨结衣饮水几口,欲至盥洗室净面。
“呜,饮冷水过多矣。”
少女团子抚其腹部,稚嫩的脸庞皱作一团。
额上不知是运动后之汗,抑或是腹痛之汗。
“愿非胃肠痉挛。”
她只能自我宽慰,旋即坐于厕位之上。
幸而仅是寻常寒凉,由比滨结衣迅速解决了这微不足道的小事。
水流潺潺,团子少女的脸庞终舒展开来。
“呵……”
正欲离去,外间传来争吵之声。
似一群女子争执不休。
“进来!你给我进来!”
“说!是否汝所为!”
“勿!非我……”
争论颇为激烈,正当由比滨结衣欲推门探视之时。
砰砰之声响起,是身体直撞地砖之音。
突如其来之巨响让由比滨结衣惊骇,下意识掩住唇,不知如何应对。
外间拳脚相加声,伴随女子几声哀叹与痛呼。
由比滨结衣咬紧运动服,此刻心绪难以言表。
甚为奇异,非常奇异。
此乃面对此事本能之恐惧,由比滨结衣惧怕外出被打,又愧于旁观无能。
不知所措,甚至可以说,由比滨结衣首次目睹这般赤裸裸的欺凌暴力,与以往所遇之冷暴力不可同日而语。
恐惧、愧疚、害怕……
五味杂陈,手握门把,心中催促脚步,却又惧怕向前一步。
“是否汝散布之!言明!”
“非,非我……”
女子带着恳求的颤抖声,虚弱道:“我并未持有,印刷品与原稿已被取走。”
“那,果真是你偷的?!”
“非,非我……”
“我们走吧,有人来了。”
“畜生!”
砰地一声,又是头部撞墙之音。
由比滨结衣不知如何走出这片阴影,恐惧自身的无能与胆怯,又不知如何面对外人。
若刚才唤师长前来,是否会有所帮助?
或者自己刚才出去,她便不会遭此厄运?
此念萦绕于心,无法消解。
团子少女此刻已无勇气见人,顷刻间胆气消散无踪。
外间悉悉索索,似整理衣衫,脚步声时深时浅,渐行渐远。
平冢静面色严峻。
未料两名学生竟送给她一份厚礼。
“我虽略闻流言,然未料此事发生。了解,为保学生隐私,我当速向其他师长说明情状。”
雪之下雪乃轻喘一口气,此刻唯有平冢老师可依赖。
“那就劳烦老师了,资料我们收下。”
手机嗡鸣震动,雪之下雪乃取出手机。
览信后,雪之下眉头紧锁,短促道:“老师,我们先行告辞。”
比企谷八幡尚未从社团资料中找出端倪,就被雪之下雪乃抓住手臂匆匆离去。
“喂,何事?你怎么了?资料还未看完。”
“由比滨出事了。”
“什么?!”
“她遇到那些欺凌者了。”
“……”
比企谷八幡微怔,心下一沉。
“她受伤了吗?”
“未……”雪之下雪乃脚步加快,忧虑道:“我担心会更糟。”
‘此话何意?’
比企谷八幡之疑,在目睹由比滨结衣时,豁然开朗。
少女与他赌气,非赌气,而是陷入自我困境。
目睹最不愿见之景象。
面对暴力时的软弱,以及那缺失勇气与坚守的正义感。
此刻的由比滨结衣更为退缩,不敢与任何人提及所见之事。
“小雪……我……我在女厕见到有人对他人拳脚相加。”
由比滨结衣言语断断续续,脸上残留污浊的泪痕。
比企谷八幡低头瞥见由比滨结衣袖口的唾液痕迹。
环视四周,言道:“另寻无人之处再说,去教学楼后方。”
“好……”
雪之下雪乃忧心忡忡地看着由比滨结衣,从未见过一贯开朗的少女如此模样。
由比滨结衣双手冰冷,唇色苍白,显然遭受极大精神刺激。
三人绕至教学楼后阶坐下,此时操场声息全无,宁静的环境稍缓少女的心情。
然而挥之不去的愧疚如附骨之毒,缠绕着她。
少女开始讲述所见所闻。
“我不敢出去,只躲于门后。”
“亲耳听见那女生被拳打脚踢。”
“她的头好像撞到地面了。”
“我想帮忙,却恐惧不已。根本不敢出去……”
“我不知为何如此。”
“我害怕,我像个胆小鬼,懦夫,蜷缩在角落里。”
结衣泪水不止,盲目拭泪,道:“我不敢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