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企谷八幡发现,当由比滨结衣害羞时,会本能地抚弄头上的绒球。
“八幡,那个,你是说,你真把我们当作知己了吗?”
比企谷八幡摇头道:“如若是寻常玩伴,能交谈,能共度患难,从这方面讲,确可称为‘朋友’。”
雪之下雪乃好奇地问:“那你心目中的朋友又是何模样?”
比企谷八幡沉吟片刻,实则他也不知如何具体定义朋友,毕竟各人交友之道各有千秋,他所言仅是他个人见解。
“难以言表,此太过主观,无法给出确切定义。我刚才所言是交友之误,即便如此,也无法描绘出真正心交之人应为何状。盖因人之本质乃一切社会关系之综合,唯一不变者,或唯有变化本身矣。”
雪之下雪乃略有领悟,略有失落地说:“此言未免太过残酷。”
“那个,我不明白……你们能说得简单些吗?”
由比滨结衣尴尬地挠头,老实说她不明白比企谷八幡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哦,简单点啊……”比企谷八幡想了想,道:“孤寂乃人生常态,故,请珍视身边每一人。”
“哦哦,这个我懂了!”
由比滨结衣高兴地点点头,这话她便能轻易理解。
雪之下雪乃无奈地说:“你这家伙交友难道就是看人说话吗?”
“非也,若非朋友,我甚至连顾及其言谈的心思都没有。嗯,除非他比我强大,足以让我俯首。”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雪之下雪乃明白比企谷八幡的含义,起身道:“好了,我们去下个地方吧。”
………………………………
行时豪情壮志,遇犬则柔弱如闺女。
相较于与萌犬嬉戏的由比滨结衣,雪之下雪乃紧张地拽着比企谷八幡的衣角,步步跟随其后。
“不必如此紧张……”
似有小狗欲接近雪之下,但她却吓得忙紧抱比企谷八幡的手臂。
“不,不是……不是紧张。我只是不善与之接触罢了。”
你说不紧张,脸色都苍白了。
“罢了,短时间内你也难适应。”
比企谷八幡牵起雪之下雪乃的手,将她护在身后,缓缓引领她走到一旁。
他听说人在角落里或许能找回些许安全感,不知此言是否为真。
“你在此暂避片刻,至少别让由比滨因吓到你而愧疚,她表面大咧,实则敏锐。如此下次她恐不敢再邀你同来,稍展名门之气概吧。”
见身旁的犬都被挡下,雪之下雪乃方舒一口气:“我懂了。”
“我本打算让你拿相机的,看来还是我来较好。”
“我可以的。”
“莫逞强,世上无人能无所畏惧。既然一时难适应,那就慢慢来,先从小型犬开始,无害的那种。”
雪之下雪乃依旧紧张,一直拽着比企谷八幡的衣角不放。
“那……我以前被狗追赶过……上学时我持笛,结果后面跑来一只狗狂吠,抢走了我的笛子。”
“惊矣,竟有如此色犬乎?”
比企谷八幡隐约瞥了少女的唇,心中已认定那是传说中的泰迪。
“怎么了?你为何突然不说话了?”
见比企谷八幡盯着她的脸发呆,如在神游,雪之下雪乃问。
“我也想抢笛子……哦,不,没什么。”
比企谷八幡不慎暴露了真心话,下意识想糊弄过去。
但雪之下雪乃并非由比滨结衣那般容易糊弄,她已觉察到比企谷八幡目光所落之处。
“你在说什么呢。”
“不,我难以向你解释此时你的魅力。”
比企谷八幡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已有佳人,不可因一时之傲娇而失足。
然而,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田中角荣的资料,他妻有一子一女,有两男一女,秘书有一女。
“我在想什么呢?!”
比企谷八幡的荒唐思绪颇多,只要想,就能找出不少违反一夫一妻制的人物,他们是如何处理关系的,实难知晓。
但眼前的这位,非寻常人家之女,而是活生生的议员之女。
仅从身份而言,比企谷八幡不敢轻举妄动。
“八幡,小雪,你们快来啊,看它多可爱?”
由比滨口中说着快来,脚下却迅速跑到二人身边。
她怀中抱的是一只腊肠犬,看样子尚未长大,毛色与比企谷八幡救下的那只无异。
“稍等”比企谷八幡接过由比滨结衣手中的腊肠犬,道:“雪之下怕狗,她幼时曾被野狗欺凌。得让她稍稍适应一会儿……”
“咦?小雪,没事吧?”见雪之下雪乃紧张的模样,由比滨结衣担忧道:“要不我们出去待会儿,这里随时可以再来。”
“没事的,只是暂时不习惯而已。”
比企谷八幡并未逼迫雪之下雪乃硬撑,他只是尝试让她稍微接触,是幼年的心理阴影还是单纯的惧怕。
雪之下雪乃性格倔强,不愿因自身之事扫了由比滨的兴致,便试图伸出手摸比企谷八幡手中的小狗。
“嗯,软乎乎的,好像……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
被小狗突然舔了手,雪之下惊吓地缩了回去,但随即又摸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