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参谋心里是非常茫然的，谈不上信不信。
按照秦关的说法，他已经谈及了让航母时代成为过去式。
这对现在的海军太超纲了，他们正看着大洋对岸的航母流哈喇子呢。
“呃……杨参谋，这是两回事，海战的模式会改变，但航母不会成为过去式。”
“这怎么说？”
“因为飞机依旧是我们的重要工具，航母只是一个移动的机场，只要我们还指望用飞机，航母就不会成为过去式，依然还是要有的。”
这个参谋很有文化，说话跟一般的军人不一样。
这个时代的军人什么样，看老吴就知道了。
在上层的各种科研部门，都是高级别的军人在牵头。
没想到吧，这个时代，科研部门牵头的都是不懂技术的人，都是战争年代过来的将军们，他们达到这样的高位也算一把岁数了，重新再学也不现实。
但他们在外行领导内行的情况下，让我们度过了这个时期。
那只能说经历过战争的那些功臣处理问题的方式和后世的外行不太一样，虽然他们是领导，但具体事情还是听专家的，他们把自己当成一个服务于专家的人。
“杨参谋，有些东西我们得一步步积累，比如航母战斗群。”
“这些硬实力要有，那就必须大力发展经济，没钱什么都不用谈。”
“但在那之前，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努力一下。”
“有个模式叫不对称战争，其实杨参谋应该能理解，就是使我放占尽便宜，在不对等的情况下跟敌人对抗，如果我们能打的更远……”
杨参谋当然能理解，我军是最擅长打不对称战争的军队。
在很早以前还没建国的时候，就已经是灵活作战发挥主观能动性了，在半岛，我们也穷尽了一切智慧跟钢铁对抗，而且效果都很不错。
“不对称战争……小秦同志，这个说法很有意思啊。”
杨参谋点点头，“我们人民军队就是这样一直走过来的，一直处于弱势一方，也要想办法把仗打赢，只是你说的这个打得更远……是指反舰导弹吗？”
秦关点头：“对。”
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军队的参谋一听就知道。
“但是，我们在经济和技术方面完全落后，哪怕是在这个领域，恐怕我们也还不是敌人的对手吧？”
他很谨慎地，没有点灯塔的名。
陆军空军作战对象都转变了，唯独海军没有。
谁让灯塔是全世界第一海军呢，全世界加起来都无法打败他们的一半海军，唯一能战的，是他们的另一半海军……
“他们的技术确实比我们好，经济也远比我们雄厚。”
“那小秦同志，你为什么认为我们能在反舰导弹这个领域超过他们？”
“龟兔赛跑，最后赢家不好说，其实这个形容不算准确。”
秦关笑了笑，“有更现实的例子，杨参谋，您可别忘了大舰巨炮时期的海军强国，他们是所有人都没想到，飞机能彻底颠覆海战的模式吗？”
杨参谋也是聪明人，立即明白了秦关的意思。
“你是说，他们在这个领域爬到了巅峰，是不肯放弃这一切的，就像是当年大舰巨炮时期的海军强国一样，很有道理，那时大舰巨炮就是他们的荣耀。”
“一时的荣耀会蒙蔽一个国家，也有可能让他们的思想停滞不前。”
“这些我都理解，我们确实有机会从这样的领域超越。”
“但是技术呢，他们有飞机运载武器，导弹再怎么强，再怎么远，他们都比我们超出一个飞机的作战半径吧？”
航母的强大，让灯塔国甚至都懒得开发什么反舰导弹了。
一个鱼叉用到老，因为没人能在海上挑战他们。
在这个领域里，飞机航程就是无法逾越的鸿沟，就是巨大财力堆积出来的战力。
“没错，我们需要另一种模式，改变现在成熟海战观念的模式。”
“小秦同志，是有了一些什么想法？”
“不是我，我也是偶然听来的，你们有没有去问过钱老？”
“呃……钱院士？”
杨参谋进入短暂沉默，因为我们的战争经验是，不可能存在某些武器就能改变一切的，战争的主导因素肯定是人，所以这个时期人们大概的认知都是这样。
不会往某些狭隘的地方去考虑，这是对的，决定战争的主导因素肯定是人。
但是，现在谈到了改变战争模式的因素，思考这些的，不也是人吗？
如果能让海战换个模式打，这仅仅是归功于某件武器吗？
那关键还是在人去思考，就像大舰巨炮时代的航母，是人的海战思想在影响一切，其实那时候所有人都没能扭转过思想来，不是航母的差距，是工业的差距。
以当年灯塔国强大的制造业，几年间就建造了一百五十多艘航母……
他们明明也是信仰大舰巨炮的，可人家就是任性，临时现造也能解决问题。
思想没转变过来，但家底厚没办法。
如果在那个时代，有人一早就想到了这个，先进行航母的建造呢？
所以，还是人在改变一切，不是武器。
杨参谋点点头：“那小秦同志，你的想法是什么？”
“这不是我的想法，是钱老的设想，你们应该去找他问，他会给出最专业的答案。”
“那其他方面呢？”
“其他方面……”
那就复杂了，得等到信息时代出现，在这个时代，军队顶了天能想到机械化，人人坐上车，但咱们现在行军机动还是步行，只是战略机动时能坐火车而已。
秦关该怎么跟他说呢，其实跟陆军也是一样的。
“科技会在近些年突破，这也会对将来的海战产生不可忽视的影响。”
“以后海军谈海战，可不止涉及自身，陆海空天，还有电磁维度，都要考虑进去，让眼睛更明亮，耳朵更灵敏，但现在我们连手上的长矛都没有。”
“杨参谋，你们既然是想搞未来海战模式研究，那就得立足于足够远的将来。”
“有些东西现在说起来跟闹着玩似的，但以后就是会实现，那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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