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主任汇报去了，秦关知道，杨主任只是盯着自己的人。
因为咱们国内的人没见过世面，出来确实有风险，如果不是秦关，换个什么科学家的话，没个应酬的人在身边扛着容易出事，这可是小日子啊，男人都知道。
但杨主任本人绝不会有这种危险，人家不稀罕他。
既没有身处高位，也不是掌握科技，这种人出来就是作为防护的。
杨主任走后，红梅好奇地问：“退个款，有那么麻烦吗？”
“有，这个是必要的，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商业合同一旦产生什么退货赔偿，这里面就有人承担责任，这个责任的损失不仅是金钱方面，还有对企业自身的形象影响，会降低品牌价值。”
红梅听愣了，国内没人讲究这个。
因为咱们还没有进入这样的市场经济，不存在什么“企业形象”这个东西。
“意思是他们会显得名声不好？”
“就是这个意思，双方退款退货，就代表达成了一定谅解，这也是除了事情之后挽回声誉的一种办法，在咱们的计划经济体制里是不存在的。”
这个红梅能理解，国内都是计划经济。
比如江海市钢铁一厂出了一批不合格产品，顶多就是处罚一下。
回头你也还得买他们的，不存在什么败坏品牌声誉。
“如果形象损毁太严重，一个企业甚至会因此倒闭的，这就是市场经济。”
“会倒闭？那也太狠了吧，咱们以后会不会这样？”
“应该会，要不了几年了，这样会督促企业保护自己的声誉，对产品质量也用心，这就是市场经济体制下的淘汰机制，你名声不好东西就没人买。”
“原来是这样，好像是这个道理。”
秦关点点头：“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一旦天长日久，企业也有很多办法隐瞒，尤其是接近垄断的大企业，花钱买媒体洗白都是常事，这就是资本主义啊。”
红梅摇摇头：“那咱不会这样。”
秦关笑了，这时候的人们，还是很在意这个意识形态的。
尤记得一个著名案例，就是开放之后，深市开始规划的前期，一个干部到了那边，看到那个状态都哭了，这还是咱们一直坚持的体制吗？
和后世灯塔防咱们的时候一样……
纠结这个的都是老古董，刚开放的时候就许多老干部无法接受。
你怎么能学他们呢，他们是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
咱们扛过去了，这话后来就轮到灯塔说，你怎么能学那个龙国呢……
“没事，咱们会越来越好。”
秦关也没说破，该来的都会来，现在说这个没有意义。
“那他们说请吃饭，你不去吗，是不是不太给面子？”
“他们这个饭局，含义就不一样了，你知道吗，他们想……拉拢我。”
秦关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词，挖墙脚？策反？猎头？
反正红梅听起来都会不舒服，表达个意思就行。
“他们引诱你当特务？”
“不是，他们看到了我们的钢材样本，当然知道我的技术水平，看来是那个小野跟公司说的，他们会出大价钱，让我过这边来为他们服务。”
“你不会答应他们的对吗，不会在乎他们的钱！”
看着红梅水灵灵的大眼睛，秦关再次深刻体会到了这个时代人的纯真，不是年龄问题，这个时代的人都有信念，如果这个都没有那早崩了。
不像后世，咱们真的发展起来了，人们心底是有自信的。
这个时代的人凭什么自信？
说到底就是心里的信念，这有多半是来自于传统，是几千年沉淀下来的骄傲。
农村人连书都不看的，不会知道上层意思吧？
但他们也有一种对洋玩意的骄傲，如果有洋货出现在他们眼前，哪怕是觉得新奇有用，但也会表现出来一种不屑，农村人都会这样，这就是几千年沉淀的东西。
外国人不懂，以为这是被洗脑了……其实也算吧。
反正国人骨子里那种骄傲，哪怕在最黑暗的时期都有，连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民都有，这他们就无法解释了，很难解释这种本就有传承的集体荣誉感。
“你以为只有钱吗？”
“那还有什么？”
“你觉得我刚才说的风俗业是什么呢？”
秦关来了兴致，跟红梅解释了这些事，“不能白来一趟，也给你开开眼界，这个风俗行业啊……”
红梅听得瞪大了眼睛，俏脸通红。
她跟秦关孩子都有了，可依旧有点扛不住这些信息。
“他们……不是很有钱吗，为什么也会这样？”
“这跟有没有钱无关，如果你正确认识一下小日子以前的起家历史就知道。”
还有棒子，他们也是靠女人起家的。
不是说收入高了就可以杜绝这种事情，那反而还会变多。
红梅当然想不明白，生活那么好了，为什么还要做这种羞耻的事。
以至于，风俗业在这边都已经成为传统了。
反正以红梅的认知，人宁愿死也不可能有这方面的想法。
听秦关讲完，她小手死死拽住秦关的衣服：“你可不能去！”
“哈哈，你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
说的不是假话，红梅就是秦关上辈子唯一的遗憾，除此之外没有了。
那其他的还叫事吗？
但看着红梅的眼神还是有点担忧，秦关就抱起她说：“在我眼里，没人比你好看，都有你在身边了，我还奢求什么，离开你一分钟都是浪费生命啊。”
甜言蜜语没道理，但管用。
红梅身子都软了，她本还想拒绝的，可刚才听秦关说的那些……
她决定还是努力努力，自己得留住秦关的心。
秦关大感意外，这对红梅起了奇效，今天她出奇地放得开！
这就是此行最大的收获了吧，其实这样的“公费旅游”是可以出去看看的，只不过秦关上一世什么没看过，对这个时代的小日子还是毫无兴趣。
不过跟着红梅的话，还是要带她见识一下的。
也别一直在宾馆粘着，秦关打算抽空带红梅去逛逛。
但是傍晚的时候，小野还是找过来了，一定要秦关去吃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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