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粲在酒店醒过来,看到宴萧已经不声不响地走了之后有点不高兴,他拿起手机给宴萧发了个信息,但直到他下午的综艺节目录制完成,宴萧也没有回复。
是还在生昨天的气么?梵粲微微蹙眉,拿起手机给宴萧打去了电话,但是依然无人接听。
好在这一档综艺节目的总录制时长比较短,所以在次日全部录制结束后,梵粲便驱车准备去宴萧家里看看,中途路经自己的私人别墅时,他调转了一下方向盘,想顺便回家拿些日用品。
谁知才刚到家门口,就一下子傻了眼,门口放了一个打包好的大箱子,他下车走过去打开一看,全是他的衣物,梵粲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自己这是被扫地出门了?
于是他立马又驱车径直去了宴萧的家,发现电子锁的密码竟然也换了,他在外面按了半天的门铃都没人开,只有家里面的泡芙不知是被惊到了,还是嗅到了主人熟悉的气息,隔着门在里面喵喵地叫了两声。
不一会儿,梵粲便在偌大的飘窗上看到了一个乳白色的毛球,泡芙正眨着一双圆溜溜的猫眼看他,“喵”它又冲梵粲叫了一声。
“”梵粲竟诡异地从一只猫的眼睛里看到了可怜兮兮的神情,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可怜谁。
宴萧一直都很宠它的,即使不在家,应该也会提前把罐罐给它开好的,所以这只肥猫应该是在可怜自己有家不能回吧。
梵粲幽幽地叹了口气,正纠结着是走,还是给宴萧再打个电话试试。
宴萧就在这个时候提着一个装满零食和猫罐头的购物袋回来了,他看到在门口杵着的梵粲时明显愣了一下。
“那个你怎么把我的东西都打包到我家了。”梵粲率先开口,试着找补道:“是因为生我的气么?那天我确实不对,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们俩的性格确实不大合得来。”宴萧没等梵粲说完就打断了他。
其实,像梵粲这样的混世魔王,能够低头道歉确实很不容易,可是像宴萧这样的alpha,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就不会再轻易回头了。
他的目光轻缓地扫过梵粲的脸庞,视线如有实质地滑过对方的眉骨、鼻梁和薄唇,让梵粲觉得他此刻正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审视着自己,似是秋季黄昏下的最后一抹余晖,既温暖又带着几分不可抗拒的凉意。
时间仿佛被赋予了慢镜头的功能,且每一帧都运行得极其缓慢:梵粲的眉骨有点深,似是他骄傲不羁的象征。他的鼻梁精致而挺直,藏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心动。下面的那两片薄唇时常毒舌,但在对着自己时却会变得格外温柔,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已变得不再重要了。
宴萧的心中似是藏着一片波澜不惊的海,他深知,自己与梵粲之间的故事在纠缠曲折间已经悄然翻到了最后一页。这样的认知,如同冬日里的一缕寒风,让他变得清醒又决绝。
“”梵粲望着眼前忽然变得让自己感觉有些陌生的宴萧,一时间竟罕见地语塞了。
他此刻的确是想要努力尝试着修补两人之间的裂痕,但那条裂痕一旦存在了,就很难完全抹去。
他们现在就像是两条相交后的直线,即便曾经有过交集,也终将朝着各自的方向渐行渐远。
宴萧在梵粲想要开口前很轻的,却又坚决地摇了摇头。
梵粲能够感受到他的决绝,因为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为这份决绝而凝固了,徒留两颗心,在相对无言中静默地告别。
有时候,接受现实远远要比任何努力都更加艰难,可人生本身就是一场不断前行又不断放下的修行之旅。
“就这样吧。”宴萧最后朝他点点头,然后转身进了屋,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梵粲仿佛听到了自己的胸腔中传出了一声有强烈震感的声响,那是他心碎的声音。
喧嚣的酒吧里,宋珏眨着一双圆溜溜的猫眼,乖巧中又透着一丝无奈,“拜托你失恋了应该去找萧哥啊,把我拖出来喝酒干什么?再说我又不会喝”
他望着一杯接一杯喝闷酒的梵粲,罕见地感到了几分无措,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对方。
宋珏原本是很讨厌梵粲这种混不吝的性格的,要不是有宴萧,他根本就懒得搭理梵粲,可是后来却又渐渐发觉其实他这个人也还不错。
不过,他们好像也没熟到单独出来喝酒的地步吧,再说自己还是一个娇弱的oga,在这种纷繁复杂的地方,万一遇到色眯眯的alpha怎么办?眼前这位梵大少今晚喝了这么多酒,估计也根本顾不上自己吧。
梵粲抬手又喝了一口威士忌,然后垂下眼睛看他,“你经常和宴萧在一起,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原来是来探自己口风的,宋珏眨眨眼,“萧哥平时挺忙的,我哪有经常和他在一起啊,就是偶尔会一起约着去宠物店洗猫,再顺便买点猫玩具,喝个下午茶而已。”
梵粲哼了一声,一口气喝光了杯中剩余的威士忌,放下的玻璃酒杯在黑色的大理石吧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我在国外的这两年,你们都一起去洗过多少次猫了,算起来比我和宴萧的见面次数还要多。”他盯着宋珏继续问:“难道你们在一起时,他就从来都没有提起过有关我的事?”
宋珏有点儿无辜地撇了撇嘴,“萧哥跟我提你干嘛,你不声不响地走了两年,提你不是徒增伤心么,再说我们做朋友的也不可能哪壶不开提哪壶地主动去问啊。”
梵粲听到这,盯着他问:“那这两年,他和李聃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他的语气很凶狠,却又莫名地透着几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