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酒局上,尹家少爷看向江瑶的眼神,让他恨不得挖了对方的眼睛。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是吗?”江瑶将手抵在两人之间,语气平静,甚至没有多大的起伏,“也对,你那么爱她,无论她做什么都可以容忍,甚至连自己的亲身骨肉被害死都无所谓,又何必在意她一次次设计陷害我?”
“江瑶!”陆柏宴神色冷下来,“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要是知道你怀孕,怎么会让警察把你带走”
“是吗?”江瑶用一种近乎自虐的语气说,“仅仅只是因为怀孕,而不是你相信我是清白的?”
陆柏宴一滞,没答上这话。
“看来我说得没错。”江瑶推开他,脸上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笑,问他,“从始至终,你都没有相信过我,以为我会像其他女人一样,善妒,心机,甚至不择手段地要把你留在身边,可你觉得自己配吗?”
陆柏宴面色阴郁,刚想解释,身边的手机响了,他挂断,对方又打过来。
“接电话吧。”
江瑶自嘲笑笑。
这个铃声很有辨识度,是陆柏宴为乔雅烟设置的专属铃声,她想忽视都做不到。
算了。
她已经不想得到答案了。
因为知道那只是在自取其辱。
“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江瑶转身离开,陆柏宴却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再次拉进怀里,右手按在她的后脖颈上,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他往前一步,将江瑶抵在墙上。
从醉人间再到这里,所有的情绪好像就在这一瞬间爆发,他红着眼吻她,“江瑶,你真是好狠的心!”
纤弱的肩膀搁在冰冷的墙壁上,男人粗重的呼吸让江瑶浑身止不住地开始颤抖,她默默攥紧手指,积累多日的委屈不断翻涌上来。
他凭什么说她狠心?
他有什么资格说她狠心?
明明狠心的人是他。
是他要娶乔雅烟,却又不肯放过她。
是他不信自己,还让自己失去了宝宝
眼眶酸涩,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刀割的疼。
陆柏宴的唇吻上她的脖子,粗粝的手指从衣间探入。
江瑶咬紧牙,用力推开他,“够了!陆柏宴!”
陆柏宴愣住,目光触及到她冰冷的眼神,心脏莫名紧了一下,他抬手想触碰她湿漉的眼角,却被江瑶偏头躲开。
下一秒,他不由分说地抵掰过她的脸,一字一句道,“下周我就要订婚了。”
短短几个字,猛地灌入心口。
“那又怎么样?”江瑶深呼吸,再抬头时,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她尽量克制住声音的颤抖,说,“那就恭喜二叔,祝你和乔小姐永远幸福!”
安静的花园内,只剩两人的呼吸声。
江瑶再也待不下去了,她抓开他的手,转身离开,只留给陆柏宴一道纤瘦而清冷的背影。
两天后。
因为博晟投行在南城有一个股权开发的新项目,为了协调各类股权项目投资的承做推进和后续管理工作,江瑶主动提出负责跟进,并准备在南城待一周,直到项目进入正轨。
林曼月打电话过来。
“周六你二叔订婚,记得早点回来,到时候要出席。”
江瑶扫了眼桌子上排好的日程,“我后天上午跟朋友约了见面,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谈。”
她没跟陆家人提过在博晟投行工作的事,所以林曼月并不知道,她留在南城只是为了工作。
“朋友重要还是你二叔订婚重要?”林曼月不悦,“都这么大的人了,一点事都不懂吗?再说了,什么朋友这么重要,都比不上家里的事?”
江瑶并不想跟她争执,只能敷衍道,“知道了。”
挂断电话,裴慕青敲门进来,“今天晚上有空吗?跟泰恒的签约合作已经顺利完成,晚上有个庆功会,一起去吧。”
江瑶理了理手上的资料,点头应下。
下班后。
江瑶回酒店换了一条轻礼服,打车去庆功会现场。
阴天的夜晚来得好像格外早,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高架上都是晚高峰的车辆,黑沉沉的乌云带着暴雨猝然而至,淅淅沥沥地下了很久,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酒店门口。
裴慕青立在门廊下,看上去一贯的成熟稳重,不知道旁人跟他说了什么,那双眸子里透露出几分疏冷的距离感。
出租车在门厅停下,台阶下积了水,江瑶正要迈下车,酒店门童匆匆过来,躬身将毯子垫在了她的脚下。
“谢谢。”
江瑶抬脚下车,道了声谢。
台阶上面,裴慕青从侍应生手里接过一把黑色的大伞撑起,走下来接她。
江瑶今天穿的裙子极其简单,但在她身上却别有一番风味,低饱和度的水蓝色晕开在柔滑的真丝面料里,腰身收得恰到好处,玲珑的曲线蜿蜒而下,举手投足间都是纤尘不染的高贵优雅。
黑色大伞撑在她头顶,男人温润的嗓音响起,“小心点。”
江瑶抬眸,眼里闪过细碎的光,温婉一笑,“谢谢。”
晚宴已经开场。
富丽堂皇的大厅里,豪华璀璨,熠熠生辉的装饰映衬着华美的水晶吊灯,彰显出无尽的奢华与典雅。
侍应生恭敬地推开门,江瑶挽着裴慕青的手,步入大厅。
在场的都是博晟和泰恒的内部人员,还有一些特意邀请的商界大佬,见裴慕青带着女伴进来,纷纷露出疑惑的目光,有不少人交流几句后,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不少人来打招呼,裴慕青带着江瑶游刃有余地应酬了一圈,江瑶站在他身旁,从容地跟人聊天、握手,聊项目的发展前景。
一名五十多岁的泰恒股东拿着酒杯走向他们,满脸堆笑地奉承,“没想到裴总身边有这么一位漂亮又有能力的助手,真是让人羡慕啊!”
这种恭维的话江瑶都不太往心里去,只是礼貌地回了句,“谢谢,您过誉了。”
正要回敬对方。
忽然感觉不远处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侧眸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