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雅烟为什么会提起孩子的事?
江瑶咬着发白的嘴唇,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她本能地排斥这个念头,可又不得不怀疑对方这样说的目的。
难道她知道自己怀孕了?
但她去医院做孕检的时候都是偷偷去的,按理说不可能会被人看到。
思绪纷杂。
手心隐隐冒出冷汗。
不可能!
江瑶告诉自己。
若是乔雅烟知道自己怀孕,她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冷静,早就下手了。
如今这样说,只能说明她在吓唬自己。
见江瑶不说话,乔雅烟抱着手臂洋洋得意,“我再警告你一次,早点离开阿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招呼佣人将她扶上楼,休息去了。
江瑶怔怔地站在原地,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给付晓棠打电话,想问问她离开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
电话接通后,付晓棠说,“我奶奶住院了,可能要耽误两天。”
“行。”
付晓棠想了想,“反应大吗?要不然住我这边,我找个人来照顾你。”
“不用。”江瑶抬眸看向窗外,耀眼的阳光仿佛刀割一般锐利,让她不禁眯起眼睛,为了不让她担心,只能故作轻松道,“我暂时能照顾好自己,再说吧。”
付晓棠忍不住念叨,“你现在是孕妇,可千万不能大意,知道吗?”
“嗯。”
手机传来嘟嘟的声音,江瑶拿下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陆柏宴。
她下意识握紧手机,对付晓棠说,“知道了,你先好好照顾奶奶,不用担心我。”
挂断电话之后,她愣了好一会,按下接听键,“喂~”
“刚才在跟谁打电话?”
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
江瑶语气淡淡,“二叔找我有事?”
陆柏宴沉默两秒,“做完康复训练,你让刘叔送你回去,晚上不需要留在檀宫府。”
江瑶脸上并无意外之色。
檀宫府是陆柏宴为乔雅烟准备的婚房,本来她也没打算留下来,给自己找不痛快。
“放心,我有自知之明,不会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能不能好好说话?”
“如果觉得我说话难听,可以不用给我打电话,让人通知一声不就行了?何必亲自开口!”
啪的一声,电话挂断。
最后一句话被这样被留在了风里,传到陆柏宴耳朵时,里面的自嘲和失意,仍未消散。
落地窗的玻璃映照着阳光,犹如一幅流动的画卷。
陆柏宴眼梢的笑意像雾一样悄无声息地散去,他目光幽深地注视着对面商务区的一幢幢摩天大楼,直接将手机扔在了桌上。
江瑶评估过乔雅烟腿部的伤,发现没有她想的那么严重,最多就是有些轻微的骨裂。
骨裂也属于骨折的一种,指骨的连续性和完整性中断,骨质出现裂痕,但并没有明显移位,在不影响固定的情况下,帮她合理地进行功能锻炼,消除肿胀,防止关节僵硬,是防止并发症和及早恢复的最重要因素。
但乔雅烟好像并不愿意配合她。
“乔小姐,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不然呢?”乔雅烟悠闲地靠在沙发上,翻着手机,连个眼神都没分给江瑶,“你除了让我重复这些没有意义的动作,还会什么?我累了,想休息一会。”
江瑶无奈,“这是最基础的腿部训练。”
乔雅烟当然知道这是腿部训练。
只是一想到早上陆柏宴看她的眼神,心中难免生怨,“你平时就是这么对待病人的?再怎么说,也要考虑病人的状态,我都说很累了,耳朵聋了吗?”
江瑶悄无声息地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
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她告诉自己。
“好,那你好好休息。”
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乔雅烟突然叫住她。
江瑶脚步停下来,转过身看着她,“还有什么事?”
“帮我倒杯水。”
“乔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江瑶语速没什么变化,依然是平静的,“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伺候你的。”
绝大部分时候江瑶都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就是为了避免给自己找麻烦。
可是软柿子被反复揉捏,也会爆的。
“怎么?以为有阿宴护着你,就高贵了?”
乔雅烟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刚想再说句什么,突然看见佣人端着水杯过来,脚步一崴,滚烫的热水直接朝着江瑶泼了过去。
江瑶下意识抬手,滚烫冒着热气的水就这样全部泼在了她的手臂上。
瞬间红了一片。
她皱眉,忍不住嘶了一声。
佣人立刻叫起来,“阿呀!江小姐,您没事吧?”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瑶无意间抬眸扫过她的脸,不是之前陆柏宴家里的佣人,好像是乔雅烟带过来伺候她的人,叫什么林妈。
“林妈,你怎么回事?”乔雅烟沉下脸,“快看看江小姐烫到没有。”
江瑶皮肤本就娇嫩,隔着薄薄的衣衫,热水渗透进去,隐约可见一片红色。
林妈歉意道,“我刚才有点头晕,就没站稳,江小姐对不起啊,您不会怪我吧?”
江瑶卷起袖子,眼眸已经冷了下来。
要不是怕起冲突,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她真想把热水直接泼回到她脸上。
眼下她也懒得计较,匆匆去了洗手间拿冷水浇手臂,还好水温已经降了些,不至于被烫脱皮。
林妈看着江瑶的背影,邀功似的走过去,对乔雅烟说,“小姐,我刚刚替你出了一口气,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乔雅烟目光冷冷地扫她一眼,没好气地说,“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要你替我出头了吗?”
她自有办法对付江瑶,根本不需要她多此一举。
林妈被骂,畏畏缩缩地低下头,不敢再吱声。
乔雅烟摆摆手,“赶紧去药箱找只烫伤药膏,别被阿宴知道。”
“哦”林妈有些后怕道,“江小姐会不会去告状?”
“你说呢?”
乔雅烟瞄了眼卫生间的方向。
神色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