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里是一份霖城瑞金医院的入职邀请函,上面有新加坡第一大股东adolph的亲笔签名,推荐她入院为康复科专科二组住院医师。
身体突然僵住。
呼吸一阵阵发紧,细细密密地疼。
不问她的意思,不考虑她的感受,霸道,专制,随意地决定她人生的一切。
要她辞职就辞职,要她入职就入职。
江瑶手指紧紧攥着邀请函,纸张皱起的声音牵扯着她的神经,她冲动地想要把它扔进垃圾桶,最后还是在清醒的理智下做了罢。
整个人无力地跌坐在床上。
这时。
手机突然响起,是孤儿院打来的。
院长奶奶平常联系她从来不用固定电话。
江瑶连忙接起,是护理员小梅打来的,“江小姐,星星从滑梯上摔下来,磕到脑袋,现在被送到医院了。”
“什么?”江瑶浑身一僵,手心冒出冷汗,“好端端的怎么会摔下来?”
“就是就是”
小梅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江瑶干脆挂断电话,换了身衣服,急匆匆出了门。
第一医院,急诊科。
星星额头贴着纱布,被护理员小梅抱在怀里,看到江瑶进来,抬起泪汪汪的双眼,委屈地朝她伸出手,因为不会说话,嘴里不断发出呃、啊的简单音节。
江瑶的心像被揪了起来。
她走过去,从小梅怀里抱起他,心疼道,“乖孩子不哭,姐姐在这里,不疼不疼了。”
“呃呃啊…”
白色的纱布隐隐渗着血,衬着星星的小脸更加惨白,江瑶刚想问到底怎么回事,扭头就看到孤儿院赵院长推门进来,旁边还跟着一个她最不想看到的女人,乔雅烟。
星星看到乔雅烟,立刻害怕地搂住江瑶的脖子,将脸埋进她的颈窝里。
他的表现说明了一切。
江瑶压抑着怒火,问,“乔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赵院长连忙解释,“今天乔小姐来看孩子,星星非要拉着她滑滑梯,结果自己不小心摔了下来,幸亏送来及时,医生说只是轻微脑震荡,休息几天就好。”
乔雅烟看着瑟瑟发抖的星星,再看看心疼不已的江瑶,语气淡然,“不好意思,是我不够细心,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
“没关系,主要是星星太调皮,乔小姐您不用太自责。”赵院长和蔼说道。
江瑶看着乔雅烟,只觉得一股寒意爬上心头。
她拍拍星星的背,安抚了几句,将他交给旁边的护理员小梅,转身对乔雅烟说,“乔小姐,方便的话,能不能出去聊两句?”
乔雅烟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跟在她后面出了门。
楼梯间。
江瑶严肃地看着乔雅烟,尽可能用平静的口吻说,“他还是个三岁的孩子,要是冲撞了你我替她向你说声抱歉,但你身为成年人,对孩子出手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她不是对乔雅烟有偏见,更不是借机泼脏水,只是星星看向她的眼神太过惊恐,如果不是乔雅烟对他做了什么,他绝对不会这么害怕。
乔雅烟没想到江瑶会这样质问她,嗤笑一声,反问道,“你有证据证明是我害星星摔倒的吗?没有的话,我可以告你诽谤的,江瑶。”
江瑶好笑地扫过她,“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或者我选择报警,看看警察到时候怎么说。”
“报警?”
乔雅烟双手环胸,妆容精致的脸上表情一瞬间凝滞,仿佛吃了一口苍蝇那样恶心。
她咬牙切齿道,“江瑶,别以为你牙尖嘴利的,就可以随意污蔑我,报警又怎么样?警察也要看证据,你以为就凭你几句话,他们就会轻易相信你?”
江瑶胸腔堵着一口气,愤怒道,“那你等着,我一定会找出证据,证明是你动的手。”
“你别做梦了!”乔雅烟下巴微抬,漫不经心地冷笑,“那边连个监控都没有,星星又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也没有现场的目击证人,就算是我推了他,你能拿我怎么样?”
江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想着她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说到底这件事还是因你而起。”乔雅烟慢慢靠近她,语气里满是讥讽,“要不是看到星星脖子上戴的那条项链,我还不知道你跟阿宴居然打算偷偷认养这个孩子,你们把我当什么?一无所知的蠢货?”
江瑶神情微愣。
当初她确实是有认养星星的想法,只是她跟陆柏宴的关系不方便公开,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为此,陆柏宴专门为星星定制过一条项链,上面还刻有三人的字母缩写,y&x&y(宴&星&瑶)。
没想到,这居然成了乔雅烟伤害一个孩子的理由。
“你嫉妒我,所以就对星星下手,是不是疯了?”
“我嫉妒?”乔雅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可笑着笑着,她的脸色就变了,恶狠狠地盯着江瑶,“你以为自己做的事情就很光彩?派人威胁我,还到处造谣污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嫉恨自己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阿宴身边,他爱你又怎么样,为了你专门跑去新加坡见adolph,帮你要来入职邀请函又怎么样?你永远是见不得人的小三,永远都只配活在我的影子下!”
“知不知道阿宴为什么逼你辞职?”
“以陆家的实力,难道会搞不定一个恶意造谣的患者?”
“那是因为阿宴他知道闹事的患者是我的人,他不舍得动我。”
一句我的人,刺得江瑶浑身血液凝固。
她当初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事情已成定局,再纠结也毫无用处,现在被乔雅烟重新提起,心里被压抑的怒火差点就让她一口气上不来。
乔雅烟的眼里满满地讥讽,“对阿宴来说,让你辞职,再给你找份新工作,是最轻松的解决方式,说不定你还会感谢他,心甘情愿给他当小三,我说的对吗?”
“啪”的一声。
江瑶又气又恼,抬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