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瑶眼神有片刻的慌乱。
手机忽然响起。
陆柏宴一手握着江瑶柔软的细腰,一手在她手机上随便划拉一下,铃声戛然而止。
脚步声越来越近。
陆柏宴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将人拉进厕所隔间。
空间逼仄。
两人靠得很近。
后背已经有细密的汗珠冒出来,江瑶被他圈在怀里,攥着手机的手,指骨发白。
她一时有些分不清脊背发凉是因为温度太低,还是怕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
过了会。
有人在外面敲门。
“江瑶?你在里面吗?”
是宋云舟。
江瑶神色更加紧张,汗毛竖起,脚趾都在用力。
可她这幅模样落在陆柏宴眼里,却别有一番味道。
“紧张吗?”他气息滚烫,凑在她耳边,极轻地说了句,“我就喜欢看你这么紧张的样子。”
江瑶本能地害怕起来。
下一秒。
陆柏宴不由分说掰过她的脸,在她红肿的唇上用力吻着,手指一寸寸走过她光滑细腻的皮肤。
一门之隔。
宋云舟就站在外面。
江瑶招架不住,用力拽紧陆柏宴的衣领,强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
她眼睛噙着细碎的光,一种无力挣脱束缚的疲惫感席卷全身。
过了好一会。
门外终于没了动静。
江瑶挣扎着从陆柏宴怀里出来,怨恨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跑出洗手间。
男人站在她的身后,眼底有一丝笑意。
他抬手,温热干燥的手掌里,静静地躺着一颗盘扣。
江瑶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回到一楼首映礼现场。
宋云舟看到她,关切道,“江瑶,你刚才去哪了?找你半天。”
江瑶呼吸一滞,努力若无其事地微笑,“一楼洗手间坏了,我去了趟三楼。”
“你没事吧?”
宋云舟视线落在江瑶衣领,发现那里少了颗盘扣,因为不明显,不容易被发现。
他脑海里闪过某个画面,假装无事,问道,“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我没事。”
江瑶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眼眸颤动。
内心愧疚翻涌上来。
让她难受得无法呼吸。
首映礼结束后,就是小型拍卖会。
来参加拍卖的人,非富即贵,也有不少顶级的收藏家。
江瑶陪宋云舟坐在最前排右侧的位置。
中间的c位是留给陆柏宴的。
片刻后。
察觉到强大的气场逼近,江瑶下意识攥紧手指,低着头,假装没看到他。
宋云舟站起身,礼貌地请他入座,他淡淡回应,“不用,我坐这里就好。”
陆柏宴站的位置,正好就在江瑶旁边,他垂眸看着她颤动的睫毛,问,“没意见吧?”
江瑶身体一僵。
她知道陆柏宴是故意的。
有好奇的眼光探究过来,江瑶抬头,微笑道,“陆总请便。”
陆柏宴落座后,拍卖会正式开始。
第一件收藏品是宋代李真颜的《春江图》。
李真颜虽然留下的真迹不多,艺术成就颇高,特别是年老时的创作激情几乎达到巅峰。
《春江图》画出春江以及春江两岸的自然风光,将繁杂的景物纳入统一而富于变化的图画中,栩栩如生。
这幅画,起拍价格一千万。
一千一百万!
一千五百万!
一千六百万!
宋云舟侧眸看了眼江瑶,抬手按在她的手背上,“喜欢吗?喜欢的话,我拍下来送你,正好我们的婚房还空着,可以改造出一间画室。”
江瑶耳尖微微泛红。
她一害羞,就容易脸红。
刚要拒绝,看到宋云舟举牌喊价。
三千万!
身后嘘声不断。
不过再好的画,也有价格区间。
在座的虽然非富即贵,但是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赔本生意,他们不做。
然而下一秒,原本热闹的大厅安静下来,只见陆柏宴叠着长腿,姿态闲适地靠着椅背,慢条斯理地举起牌子,说了句,“我出一个亿!”
现场一片哗然。
江瑶坐在位置上,不难想象众人脸上的表情。
有惊讶,有疑惑,有好奇,有羡慕
现实版的挥金如土。
简直壕得毫无人性!
仿佛一个亿在陆柏宴眼里,就像几百块。
和其他人的目瞪口呆相比,宋云舟要平静很多。
从小渗透在骨子里的教养,还有走南闯北见过的大世面,让他淡然。
虽然他想把这幅画拍下来送给江瑶,但陆柏宴开场就搞这么大,显然不是他可以玩得起的。
反正还有机会。
他不急。
拍卖师很会搞气氛。
接下来的几幅宋代古画,都被拍出了高价。
直到陆柏宴第三次出手,而且又是开出巨额天价的时候,宋云舟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他好像是故意的。
但凡是他想拍下送给江瑶的东西,都会被他以天价抢走,让他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有人恭维,“陆总出手这么大方,想必现场会有很多小姑娘青睐于你。”
陆柏宴偏过头,淡淡扫了一眼身边的江瑶。
江瑶浑身汗毛竖了起来,生怕他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
下一秒,只听男人淡淡问道,“你呢?”
江瑶一颤,心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故作镇定,“陆总可真会开玩笑。”
陆柏宴目光轻轻一瞥,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宋云舟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有点空,怅然若失。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陆柏宴眼尾扫过,唇边漾起一抹讽意,“你挺优秀,不过在你专业的领域发展就好,不该碰的少碰,你玩不起。”
宋云舟微笑问,“陆总的意思是?”
“你心里清楚。”
警告的意味十足。
宋云舟脸色一沉,他告诉自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拍卖会结束后。
主办方准备了酒会。
江瑶陪着宋云舟应酬完,坐在角落休息,有人眼尖地发现了什么,“江小姐,你衣服上的扣子怎么掉了?”
视线落在前领盘扣上。
江瑶抬手摸了一下,真的少了一颗扣子。
“可能是不小心掉了。”
她假装镇定,想着到底是什么时候弄掉的。
难道是在洗手间里?
此时,宋云舟正跟制作人谈合作,余光瞟过旁边的陆柏宴。
男人身姿高大挺拔,只是随意站在那里就自成一道风景。
他的右手里,似乎把握着什么东西。
下一秒。
宋云舟瞳孔一缩。
是粉白的,手工盘绕而制成的一颗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