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臻眸光一亮,趁着那哀嚎声发出的间隙,她动作利落地从垂拱门处跑了过去,运起内力向上飞跃稳稳地落到屋顶上,蹑手蹑脚地抽开半块瓦片,屋里的场景浮现在她眼前。
只见床榻之上,萧瑾旭被捆绑在一角身体动弹不得,无崖子正忙碌着给萧瑾旭清理皮肉外翻的伤口,痛得萧瑾旭面色苍白,哀嚎声不断。
那谢云昭坐在一旁椅子上神色如常地品茗着热茶,片刻后,抬头问道:“他的伤怎么样?”
“外伤愈合恐怕也要一月之久,内里已是强弩之末,萧公子必须长期静养调理,不然寿数……”
无崖子同情地暼了一眼萧瑾旭,剩下的话他没说出来。
谢云昭眼神冷漠地看着床上一角的人,语气冷肃:“是吗?不是说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吗?他都这么恶了难道还不配?”
无崖子嘴角抽了抽,没有搭话,他起身坐在一旁开始斟酌着写药方。
屋顶上的云华臻快速拿出那小药瓶,对准屋子轻轻地往下挥撒药粉,为了不被人察觉有异样,她控制着速度足足撒了一刻钟,完成任务后,她迅速运起轻功,悄无声息地退出前院。
刚跑到后院要离开,就发现后院的小门打开了。
“都小心点,不要碰坏了,我们公子对食材要求高,只要有一丝不妥,你们的货就全部退回去!”
“您放心,我们的食材在整个京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各家权贵府邸都喜欢,您家公子一定会喜欢的。”
几道说话声蓦然传来,云华臻眼疾手快地朝着一旁绿丛堆里躲了起来,左右环顾想退路。
“主人,是那谢云昭的护卫回来了,我说呢,先前没看到他。”玄灵在她耳边说道。
“等他离开附近,提醒我!”她在原地蹲了半盏茶的功夫,后院突然安静下来。
云华臻运起轻功立马就跑,刚飞到墙外,突然听到一道凌厉的呵斥声,“什么人?”
紧接着身影一跃而起,站在围墙上观察四周,空间里的云华臻淡定地观察着外面。
“是个高手,可惜了,助纣为虐也该死!”云华臻面无表情地说道。
“主人,你那药粉真能对付无崖子?那药粉有什么功效啊?”
云华臻眸光微闪,“还不知道呢,我第一次制那药粉,就当是试验吧,成了,为民除害成功,不成,无非是浪费了几十株好药材!”
外面那谢云昭的护卫来回探查了数十次都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他只好蹙着眉头疑惑地回了前院。
云华臻很快出了空间,直接返回了百草堂,她将玄灵留在谢云昭那里继续观察几人变化。
正值春闱临近,巡城司的官兵到处巡逻着,回春堂被巡城司搜了一次后,安分了不少,百草堂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某日午后,忽然玄灵从外面飘了回来,神色满掩兴奋:
“主人,方才那萧瑾旭忽然用尖锐的发簪袭击谢云昭,谢云昭怒起,又将萧瑾旭抽了个半死,那萧瑾旭也发了狠,拼命地抱着谢云昭死不撒手,将他半只耳朵咬住了,那屋子里一片惨叫声,那护卫已经跑去回春堂找无崖子去了。”
云华臻眸光微亮,嘴角微勾,“看来我的药粉已经开始起效了呢,就是慢了点。”
她脑海中不停地调整着药方剂量。
“主人,你那药粉莫不是有诱发内心暴躁情绪的作用?”
云华臻轻笑着摇了摇头,“没那么神奇,若是内心没乱七八糟的欲望、幻想,那药粉不过是一味增强体力的补剂罢了!
若是某些人的欲望很旺盛,那药粉就会千百倍地助力放大内心欲望,令其做出极其反常、夸张的行为。”
玄灵恍然大悟:“也就是说,那萧瑾旭早就动了念头,想要和谢云昭同归于尽喽?谢云昭睚眦必较,他对萧瑾旭的恨也会加倍!”
她们还在闲聊,然而无崖子已经被谢云昭的护卫急迫地请到了府邸,然而推开房门的一刹那,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开来。
“少爷!”那护卫脸色大变,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他快步越过屏风,只见谢云昭和萧瑾旭两人都倒在血泊中,萧瑾旭胸口插着一柄匕首,谢云昭脖子上露出半只带血发簪,二人俱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少爷!”那护卫神色大恸,满脸不敢置信,他身体一阵瘫软,连爬带跑地冲到谢云昭面前,手指在他脖颈和鼻息试了又试,旁边的无崖子也一脸震惊,蹲下检查了一下两人的身体,他满脸同情地摇了摇头,
“没救了,尸体都要凉了,别愣了,这么大的事瞒不住,赶快通知镇北侯府,顺便报官。”
“少爷,呜呜,您说的要用我一辈子的,让我有口饭吃!”
护卫满脸哀痛嚎啕大哭,片刻后,他还是朝着镇北侯府方向跑去。
无崖子作为见证人,留在原地等大理寺的人前来勘察现场。
萧瑾旭和谢云昭的死像一阵风一样,不出半日,整个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了。
镇北侯府的人赶到谢云昭府邸时,大理寺的裴晏之带着众属下已经到了,正在勘察现场,一刻钟后,那仵作拱手回禀:
“裴大人,现场痕迹显示,萧公子和谢公子发生了争执,大打出手,二人同归于尽了!凶器便是身上的匕首和发簪。”
裴晏之眼神里闪过一抹疑虑,“这二人作为表兄弟,已经恨对方到如此地步了吗?非要同归于尽?”
前段时间京城里关于这二人的流言蜚语他是知道的,不知怎地,裴晏之心里总觉得此案透着一丝说不出的古怪。
“来人,你们散开在府邸仔细搜查一遍,不要放过一丝可疑的线索。”裴晏之素来坚信自己的直觉。
“是,大人!”众大理寺的人纷纷散开,四处搜寻着,就连特殊的同僚猎犬也开始帮着到处绕圈嗅着地面。
萧家众人满脸哀痛,萧侯爷一脸颓靡,侯夫人哭晕了过去,萧瑾阳强打着精神,和大理寺的人应付。
“汪汪汪!”忽然大理寺的那只猎犬围着前院里的一株桃花树不停地转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