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上官少主!”跟在马车旁边的红袖凑在轿帘前低语。
马车里的萧语薇听言神色一紧,下意识双手绞着帕子,低垂着头沉思了一瞬,眼里精光乍现,神色意味不明!
她悄悄掀起轿帘一角往外窥视,只见上官闻浩正满脸忧心忡忡地望着她,萧语薇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目光所至的环境,前面恰好是僻静巷道。
“红袖,将马车驱到巷口附近,盯着周围,我下去和上官少主说几句话。”
红袖面无表情地应声,“是,小姐!”她快步走到前面和马夫和几个护卫说话去了。
很快马车“吱呀”一下又动起来,走了几步恰到好处地停在巷口,萧语薇对着巴掌大小的铜镜微微整理了一番衣服,搭着红袖的手下了马车。
上官闻浩看到许久未见的萧语薇神情激动,萧语薇神色冷淡地眼神示意了他一下,他便跟在后面朝巷道深处走去。
“上官闻浩,你怎么来京城了?来了多久?可是藏剑山庄近期有什么重要任务?”萧语薇神色意味不明地追问着上官闻浩和藏剑山庄的近况。
上官闻浩看着明显瘦了不少的萧语薇,满脸心疼和愤恨之色交织,“薇儿,我哪有什么任务,我是特意为你而来,我们分开不过区区数月,你居然瘦了,那个浑蛋娶了你,居然敢不好好待你!”
萧语薇听他突然提到君奕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她眼神里明显的变化,被细心的上官闻浩捕捉到,他就更恨君奕霄了,语气里还透着几分嫉妒:
“那个残废,竟然让薇儿这么蕙质兰心的姑娘凋零在那深宅大院,真是该死!薇儿,我带你离开可好?”
上官闻浩急不可耐的双手放在她肩上,满脸郑重其事地看着她深情表白,“我虽没有宸王身份高贵,不过藏剑山庄还有些底子,起码能让你活得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萧语薇脸色微变,满脸嘲讽地笑着,“够了,上官闻浩,你我都不是傻子,也不是孩童,我跟着你私奔,会有什么好下场?除了声名狼藉,还得面临官兵无休无止地通缉追捕,家族也会被连累,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上官闻浩神色带着一抹痛苦,“薇儿,那你就忍心看我受折磨?你可知当我知道你在京中处境艰难时,我有多慌张、害怕,我连年节都未在家中度过,快马加鞭今日方才赶来。”
萧语薇这才仔细打量面前的上官闻浩,他满脸风霜,眼里遍布红血丝,一看就是熬了好几日,下巴处青色的胡茬明显。
萧语薇脑海里又浮现出君奕霄的身影,两相对比之下,她竟内心对君奕霄产生了一抹恨意!
而对眼前深情的上官闻浩多了一抹隐秘的愧疚之意。
“上官闻浩,谢谢你一直守护着我,但我不能答应你,对不起!”萧语薇双目紧闭,侧着身体两行泪倾泄出来。
上官闻浩不知所措地看着她,“薇儿,你别哭!你没错,是我的错……”
看着他什么也没做错,就直接道歉,萧语薇顿时就破涕而笑出来,深叹口气,“你没错,是我们有缘无分,以后不要把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薇儿~”上官闻浩想要抱萧语薇,萧语薇秀眉微拧,在对方的身体凑过来时,身形迅速向后避开,“不可!”
巷口附近另一辆马车缓缓驶了过来,红袖和张嬷嬷一看亦是官宦人家的马车,张嬷嬷和红袖默契对视了一眼,朝着旁边发呆的丫鬟绿岸喊话:“绿岸,别愣了,赶快去通知小姐,有人来了!”
发呆的绿岸回过神来,傻乎乎地一头冲进巷道,“小姐,小姐,不好了,有人来了!”
然而待她看到那上官闻浩正身体前倾蠢蠢欲动,而小姐一脸拒绝地向后躲闪,她一时呆愣在原地。
萧语薇看到绿岸脸色大变,身体躲避上官闻浩更远了,上官闻浩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她,这才蓦然发现了闯到巷道的丫鬟。
他目光犀利带着一丝寒意像狩猎的狼一样,虎视眈眈地盯着绿岸。
一旁的萧语薇神色冷淡地望着他,“我先回去了!”
“那你……”上官闻浩满脸希冀地凝望着她。
“上官闻浩,我们不可能的,我成亲了!”言毕,萧语薇跺步快跑出巷道。
绿岸跟在萧语薇身后追着,然而她没跑几步,一只胳膊忽然从她身后伸过来,钳制住她的脖子,“救……命!”
她刚喊出声,后腰蓦然间被插进一柄刀,绿岸断断续续的求救声戛然而止,上官闻浩满脸阴狠地拖着她的身体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城西某破旧院落
“你个庸医、骗子!胡说八道,我儿文曲星下凡,注定是要青云直上,封侯拜相的,你竟然敢说我儿的双手无法参加科举了,什么曾经的御前太医、京城名医,啊呸!
沽名钓誉的玩意,骗人骗到老娘身上来了!”
白玉珩的老娘一听老太医的诊断结果,立刻就破防了!
平时在京城里伪装的慈和贤淑悉数抛掉,顷刻之间,恢复了乡下时泼辣模样,跳起来追着骂那老太医。
气的那老太医满脸憋得通红,脸皮子和胡子连连颤动,他一手指着白玉珩的老娘回击:
“你简直不可理喻、无赖泼妇!若不是看在镇北侯府的面上,老夫才不会花费时间来城西出诊!
老夫行医这么多年,还从未被人骂庸医,沽名钓誉!宫里都对老夫尊敬有加,老夫倒要看看你那文曲星儿子的双手能不能治好,哼!”
“滚滚滚!”气得白玉珩的老娘举着一柄铁锹满院子追着那老大夫跑。
周围住着的左邻右舍听到隔壁动静,都满脸的好奇,探头探脑地打量着这边的动静。
白玉珩老娘眼尖很快就发现了那些若有若无的窥探,她“铿”的一声利落地扔下铁锹,双手叉腰怒骂:
“看什么看?再看老娘挖掉你们的眼招子!”
左邻右舍都悄悄走开,待她关门回了院子,一群街坊邻居又聚集起来继续八卦。
她们满脸震惊地看着往日里和她们热情攀谈,贤惠能干的李娘子,
“这就是那位彬彬有礼的白解元的娘?她怎么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