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中年男子根本不给庆忌问询的机会。双掌破空,扫荡而来。
庆忌于《玄穷战谱》早已熟极而流,心中虽极震骇,却根本无须思索。
他手臂随意挥洒,同样也是一招“玄穷摆尾”。
此招虽是后发,却极尽武道变化之妙。以逸待劳,以静制动,登将中年男子双掌的所有去向悉数封死。
抛去修为境界而论,这一招上他便已经大占上风。
“好!”
中年男子喝了声彩,立时收招变式。
呼!呼!呼!
一连三击,竟是将“玄穷摆尾”,“玄穷奋蹄”,“玄穷戏水”三招一起使来。
这下又把庆忌吓了一跳。对方招法变幻,桀骜之气冲天而起。确已将《玄穷战谱》前三招使得形神兼备。
虽然其中的细微变化,远远不及自己深邃通达,但也堪称是造诣精湛,颇得此部功法的三昧了。
“此人究竟是谁?我若非石螺之故,只怕也领悟不出〈玄穷战谱〉中的招法。但他却如何能施展出来?”
庆忌思忖之间,手下仍是毫无半点迟滞。他以招还招,同样将“玄穷摆尾”,“玄穷奋蹄”,“玄穷戏水”一齐使出。
砰!砰!砰!砰!砰!
双方在这厅堂之内,出手都未曾调动天地源气,纯以招式交击。
中年男子的真实修为堪称强绝,但在这套功法上的造诣与庆忌相比却是大有不如。
同样的三招,到了庆忌手中则是奇变百出,波澜横生。
双方快如闪电般对攻了数十次后。中年男子已渐渐转攻为守,明显落在了下风。
“好好好!不愧是圣祖他老人家的传人!”
中年男子对这《玄穷战谱》,显然只会三招。
虽往复运用,却终于在庆忌一浪高过一浪的攻势之下变得捉襟见肘。
忽然间他双目圆睁,身背后一大片明亮耀眼的光幕霍地闪了一闪。
然后整个人仿佛闪电轻烟一般,不知怎么就欺到庆忌面前。呼喝声中,劈手就是一抓。
庆忌神源之力未复,难以动用炼神士的修为。这一下,竟连反抗都来不及,直接被他一把抓在胸前。
中年男子手臂一扬,庆忌顿被一股大力扔得横飞而去。
“何方鼠辈,胆敢伤我大哥!”
乌破怒叫一声,腾身跃起。
庆忌与中年男子交手至今,虽然招法千变,实则尽在一眨眼间。以乌破的修为,也就才刚刚醒过神来。
“乱打十八锤!”
紫茫闪耀,乌破抡动硕大铁锤震颤虚空,向着中年男子猛砸过去。
“好一柄宝器!小兄弟你误会了……”
中年男子轻轻一指点出。叮得一声,正点在铁锤之上。
横扫无敌的巨锤,在他一指之下居然就此凝定空中,寸步不得前行。
“乌破住手,这位前辈的确没有恶意。”
此刻,庆忌的声音响起。
他刚才被对方陡然间爆发修为,一抓扔出,心中本亦大惊。
但接下来发现中年男子力道用得煞为巧妙,看似凶猛一掷,最终却让他毫发无伤,轻飘飘落地。
对方的修为当真高出自己太多,最后这一击显然手下留情了。
“大哥,你没事?”
乌破见他安然无恙,这才松一口气。收了铁锤,心中犹自砰砰直跳。
这中年男子真是好恐怖的修为。仅仅一指之力,便令自己难以抵敌。这实在比乌洪大长老都要厉害多了。
“小兄弟,沈某刚才冒昩出手,不过是想验证一下你的功法而已。你既将〈玄穷战谱〉施展得出神入化,定然是圣祖大人的传人无疑了。”
中年男子微笑瞧着庆忌。
“圣祖大人?”
庆忌莫名其妙,摇头道:“前辈怕是弄错了。
小子所学这〈玄穷战谱〉,乃是乌圣族的乌获大圣当年所留功法,却不知前辈说的圣祖又是何人。”
“乌获大圣?哈哈哈,与圣祖大人相比,既便是名动虚空的乌获大圣,也不过是后生小辈而已。
小兄弟,你能练成〈玄穷战谱〉,难道竟还不知‘玄穷圣祖’之名吗?”
“玄穷圣祖?”
庆忌心中剧震。中年男子所言的,难道竟是那头怪兽不成?
“小兄弟,看来你还未经世事,是以并不知晓圣祖大人的威名。”
中年男子瞧见庆忌一头雾水的神情,略一沉吟,又和蔼笑道:
“这也无妨。但有一点你必要知晓。这〈玄穷战谱〉乃是圣祖大人少年之时所创的功法。
倘若没有他老人家的眷顾,任你天姿再高,也绝计不可能修炼成功。
沈某的祖上,当年曾有幸侍奉过圣祖大人一段时日。是以得他老人家垂青,令我沈家一脉修成了其中的三招。
昔年圣祖大人有言,日后在这虚空大陆,倘若有人能参悟出〈玄穷战谱〉的招法,便算得他的传世弟子。
所以小兄弟,你虽不知圣祖大人之名,但事实已是他传人。我沈家禀承祖训,世代都在留意此事。想不到,今日我沈风云有幸,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小兄弟,你既为圣祖弟子。自今而后,但凡有事差遣,我沈家之人刀山火海,莫敢不从。”
中年男子说罢指天盟誓,神情慨然。
这令得庆忌心中更是发毛。自己因为石螺的灵异,才莫名其妙地练成了《玄穷战谱》。
此刻居然又因此而糊里糊涂地成为了甚么“圣祖传人”。
想及那头怪兽的桀骜霸绝,倘若其九天有知。会否一巴掌扇将下来,将自己这冒牌假货直接给拍得灰飞烟灭了。
至于沈风云所言,庆忌倒也不疑有诈。
因为《玄穷战谱》这等奇功,除了自己外,灵雨部数百年来都无人能参悟出其中的一招半式。
而对方既能使出三招,那么此前所述之事,便也显得合情合理,难以捏造。
“爹爹,您老人家一生记挂圣祖传人,今日终于相遇。你们爷俩来日方长,有什么话,慢慢再聊好了。现在还要请庆忌大哥给娘诊病呢。
庆忌大哥,小妹沈玲,先前在药铺时多有得罪,还望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哟。嘻嘻嘻……”
一旁的少女这时抿嘴笑了起来。
她毕竟女孩家心性,只将庆忌视为与自己一般大的少年人。
对于所谓的甚么圣祖传人身份,倒远不象沈风云那般郑重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