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里,平日里喧闹的气氛此刻更加热烈。
酒客们一边畅饮,一边谈论着求贤令。
“说不定我也能去试试,我对农桑之事还有些心得。”说话的人端着酒杯,身子前倾,脸上满是自信。
“哈哈,就你?还是先把自家那几亩地种好吧!”旁边的人拍着他的肩膀,笑得前仰后合。
“上面可写着有农桑水利之术,都可以前去呢,我怎么就去不得。”那人涨红了脸,梗着脖子争辩。
老者轻咳一声,缓缓说道:“这求贤令,实乃王爷的英明之举。若真能招揽到贤能之士,我郡之兴盛指日可待。”
老者捋着胡须,目光中满是赞许。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一位年轻的侠客放下手中的剑,起身说道:“我虽不擅文墨,但一身武艺,愿为郡中效力,保一方平安。”侠客双手抱胸,神情坚毅。
老者微笑着点头:“壮士有心,亦是难得。”
学府中,学子们聚集在一起,个个神情激昂。
“此乃吾等施展抱负的大好时机,定要努力争取。”一位长衫飘飘的学子慷慨激昂地说道,手臂在空中用力一挥。
众人齐声附和,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朝气。
此时,王府内。赢烈正与功曹中的几位曹掾商议着求贤之事。
“王爷,此次求贤,想必会吸引众多人才前来,只是如何筛选甄别,还需仔细斟酌。”一位曹掾神色凝重的说道。
“只要是有真才实学之人,皆可为我所用。”赢烈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
“但也需防范有心之人混入其中,别有用心。”另一位曹掾眼神中透着一丝担忧。
“可设多轮考核,以察其能、其德、其志。”赢烈大手一挥。
数日后,求贤的报名处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农夫、书生、侠客、商人等皆怀着期待而来。
庐江郡,舒县。
陈府
庐江郡的几个世家大族的族长秘密相聚。
雕花的屏风之后,他们的身影若隐若现。
一位族长怒睁双眼,猛地猛拍桌子,额头上青筋暴突,“这摊丁入亩,分明是要彻底斩断我们的根基!想我族数百年来,凭借广袤田产和众多人口,在这庐江郡呼风唤雨。如今这政令一出,我们不仅要损失大量田产,连依附于我们的农户都可能纷纷离去,这利益的损失简直不可估量!”
“哼,镇南王此举,着实逼人太甚。”另一位族长咬牙切齿,双目似要喷火,双手紧紧握拳,骨节已然泛白。“他这分明是要打破旧制,将我们世家逼入绝境!想我族世代荣耀,哪能容他这般肆意妄为。”
第三位族长紧皱眉头,忧心忡忡,双手不安地来回搓动着,
“怕什么!”最先发火的那位族长挺直腰杆,气势汹汹。“我们在庐江郡经营多年,根基深厚,难道还惧怕他一个镇南王?我们可以先暗中煽动那些利益受损的小地主和农户,让他们带头闹事,给镇南王施加压力。我就不信,他能把所有人都镇压下去。到时候,朝廷也得掂量掂量后果。”说着,他还用手指狠狠地戳向桌面。
“话虽如此,但镇南王手握重兵,我们切不可轻举妄动。”又一位较为谨慎的族长微微眯起眼睛,沉思着说道,“我们还需拉拢郡中的官员,让他们在执行政令时故意拖延或者曲解,为我们争取时间。”
“依我看,不如我们联合起来,暗中抵制这政令,鼓动百姓也跟着我们反对。”有人提议道,边说边双手抱在胸前。“比如散布谣言,声称这个政令会让百姓生活愈发困苦,激起民愤。只要百姓闹起来,朝廷也不敢轻易对我们动手。但这样做会不会激起民变,导致不可控的局面,我心里也没底。”
“不妥不妥。”一位年长的族长缓缓摇头,花白的胡须随之晃动,他伸出一只手摆了摆,心中思量着这些激进的做法或许会给家族带来灭族之灾,“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我们要先摸透镇南王的部署和动向,再做决断。切不可盲目行动,以免给家族招来灭顶之灾。”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一位年轻族长终于开了口:“各位叔伯,我觉得我们可以先派人去京城活动一番,看看能否让上面施压,改变这政令。”他边说边用手比划着,目光中闪烁着一丝期待。“派去的人要带上厚礼,打通朝中的关系,争取让圣上收回成命或者至少派钦差来调查此事,给镇南王制造些麻烦。”
“这倒是个办法。”众人纷纷点头。
众人一番商议,最终决定双管齐下。一方面安排人暗中煽动百姓反对摊丁入亩,另一方面精心挑选了能言善辩且深谙官场之道之人,备上厚礼,马不停蹄地前往京城咸阳打通朝中的关系。
翌日。
庐江郡各县城中的集市上出现一些百姓,成群地聚在人多之处。
其中一人故意提高嗓门,扯着嗓子大声叫嚷着:“听说了吗?这摊丁入亩的政令一下,咱们可都没活路啦!官府要把咱们的土地重新丈量,以后每亩地的税收都要增加,咱们以后可怎么活呀!”
旁边一位老者满脸愁容,颤颤巍巍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啊?咱们祖祖辈辈就靠着这点土地过日子,如今这税负一加重,咱们怕是要吃不上饭喽!”
老者的背驼的厉害,脸上的皱纹如沟壑般纵横交错,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无助和绝望。
另一个年轻力壮的汉子握紧了拳头,气愤地喊道:“这简直就是不让咱们老百姓活了!凭什么要这样对咱们?”
他的双目圆睁,脖子上的青筋清晰可见,手臂上的肌肉因愤怒而紧绷着。
这时,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也凑了过来,眼中含泪,声音带着哭腔:“俺们家男人身体不好,全靠这几亩薄田养家,要是税收增加,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她的头发略显凌乱,身上的粗布衣裳打着补丁,孩子在她怀中懵懂地看着周围,不明白母亲为何如此悲伤。
在不远处,又有一人跟着附和:“就是就是,这摊丁入亩就是个苛政,肯定是那些当官的想出来搜刮咱们老百姓的法子!”
此人尖嘴猴腮,眼神飘忽不定,边说边不停地朝四周张望。
负责煽动百姓的那些人,在市井之间散布各种谣言,声称摊丁入亩乃是苛政,会让百姓们失去赖以生存的土地,生活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趁机煽风点火:“咱们可不能就这么认了,得团结起来,找官府讨个说法!”
“对,咱们不能坐以待毙!”有人跟着起哄。这人身材瘦小,声音却格外尖锐,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激动。
一些不明就里的百姓被他们蛊惑,心中渐渐升起了不满和恐慌。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气氛越发紧张,仿佛一场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