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山县衙。
作为一线中枢,占据了上城区最好的位置。
按照皇朝律例,县中各主官无事都应在县衙居住。
但现在皇朝律法压根压不住人,再加上这位县令无比强势,整个县衙已经完全成了县令大人的私宅。
县衙后院,凉亭下一位穿淡紫色短衣的中年男子正在喝茶。
此人身材魁梧雄壮,但偏生一张脸却白的有些吓人,好似那种常年不见日光的人。
而且其眉宇间也有些许病态,举手投足也有几分虚浮。
他抿了口茶,眉头稍微舒展了几分,抬眼看向身前一脸恭敬的老者。
“确定了么?”
老者微微躬身道:“确定了,是杨家和郑家的捕奴点,两处上下将近百人全都被杀,而且杨家的小公子杨盛文也恰好在此,同样被那‘砍头鬼’所杀。”
“杀得好!”
此人面露几分兴奋之意,“这群丧尽天良的畜生,同为皇朝之人,不思庇护,却将其当成牲畜一般贩卖,这种人死不足惜!”
“只是这‘砍头鬼’是怎么回事?”
老者笑道:“动手杀人的那位喜欢砍头,据说杨家老奴吕南更是被打爆了脑袋,县中有好事之人就给那动手的人取了个砍头鬼的名号。”
“能一拳打爆吕南的脑袋,此人是真气境?”
老者摇头道:“应该不是,据探子来报,应该是个三练大成之人。”
“三练大成……”
此人缓缓起身,“吕南虽然年老体衰,可实力还是有的,能一拳打爆此人脑袋,这动手之人天赋怕是极高。”
“有天赋,还有几分热血,这等人才绝不能毁在那些畜生手中。”
“老雷,安排人手压一压这两家,尽量让他们家中养的那几位真气境腾不出手来。”
“同时派人去找一找这位‘砍头鬼’,若是发现此人不必惊动,将其身份汇报上来即可。”
老者听到前边这句话的时候还很淡定,但听闻后一句后却面露惊诧。
“老爷这是打算将此人收归麾下?”
“收归麾下?老雷你这用词就不当,此人心怀正义,正是本县令志同道合之辈,若是得见,也应当是互相帮助才对。”
老者心中剧震不已,能蒙老爷如此看重,这小子只要不死躲过这一劫,日后怕是要真正的飞黄腾达了。
“奴才这就去安排。”
……
周扬自不知道自己已经莫名其妙的入了那位神秘莫测的县令大人的眼。
他此刻正忙着研究那份兽皮图卷。
龙文他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已经可以勉强参研这份兽皮图卷了。
“本源血脉化形术?应该是这个名字了。”
周扬微微皱眉,这个名字让他不由得想到之前赤灵所用的那个本源真魂术。
这名字中都带本源二字,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另有关系。
他隐隐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这玩意儿是用龙文书写,而明真教恰好又懂得龙文,这世间哪有这么多巧合撞在一起?
强压下心中纷乱念头,他继续往下参研。
兽皮图卷上的龙文并不多,一个多时辰后,他差不多搞清楚了这上边的内容。
“这确定不是害人的邪术?”
此刻他忽然感觉手中这兽皮图卷有些烫手。
此术的核心并不复杂,简单来说就是通过掠夺妖兽的血脉转换到自身,修炼到深处之后便可以在斗战之时将部分躯体转化成妖兽,甚至到最后可以完全化形成妖兽。
此术乍一看很像是兽血力士的路,但要比兽血力士高明的多。
兽血力士是人与妖兽血脉相合,但此术讲究的则是以人的血脉去驾驭妖兽的力量。
“以人的血脉去驾驭妖兽血脉?这玩意儿到底靠不靠谱啊?而且这秘术应该也不完整。”
周扬将兽皮图卷放下,脸上一阵阴晴不定。
按照此图卷的描述,其上记载的乃是这《本源血脉化形术》中的龙形术,其上的内容讲述的都是一些如何炼化这些具有真龙血脉的妖兽妖血的方法。
此术应该有数种血脉的炼化驾驭之术,这龙形只是其中之一。
缺少总纲,而且练法又如此诡异,若是换做常人,多半是不敢轻易尝试的。
但他有一气珠在,倒是不怕血脉之力失控。
但他担心的是此术不止有血脉失控的弊端,据传兽血力士进化到最后,几乎很难长时间维持人形。
若是此术也是如此,那练到最后他到底还是不是人呢?
一番天人交战之后,他还是决定先等一等。
为了贪图眼前实力暴涨而去贸然练一些未知的东西绝对是不明智的。
他有一气珠傍身,又刚得到大量资源,真气境对他来说无非就是时间问题。
光明前途就在眼前,绝对没必要去冒这个风险。
他打算今天晚上先探探赤灵那边的口风,此女见多识广,应该知道此术。
他也不担心赤灵对这东西起了心思,从之前的事情就能看的出来,赤灵此女做事大气,不是那种见财起意就要杀人夺宝之辈。
况且他现在已经三练大成,就算真的动起手来,他也有自保之力。
他心中也没有那种敝帚自珍,拿到好东西就一定要捂在自己手中的念头。
东西他已经看过,只要价钱合适,他就算卖给赤灵也无妨。
毕竟对于他来说,真正的依仗唯有一气珠,只要此物在手,其余的东西也没那么重要。
有了决断之后他便将这兽皮图卷收了起来,他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给赤灵传讯了,天黑之后她自会过来。
此刻距离天黑尚早,他也没有就此闲着,而是赶紧拿起药书开始记起各种药材的药理。
钟师对他最近的表现颇为满意,已经放了口风,只要过段时间他通过考核,就正式收他为徒,传授他真正的毒道。
这段时间下来,他愈发觉得毒这东西实用又好用,而且有一气珠在,他自己也不用担心被毒反噬,于情于理,他都必须继续深研此道。
多年应试教育的磨难,死记硬背对周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逐渐收敛心神,开始沉寂在种种药材拗口而又难记的名字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