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当时在场的突厥朝臣们,就连袁文焕转述这场面时,当他说出这句话来,温仲他们也倒吸了口凉气!
“这个突厥羽,胆子挺肥呀!”晏思文忍不住道,“连自己老爸的爱妾都敢勾搭,可见他没底线到何种地步。”
温仲也点了点头:“阙离羽说白了,只是个声色犬马之徒,倒是没想到,阙离徵居然连这种见不得人的秘密都知道,看来这小子手腕了得。”
袁文焕笑道:“没错,就连当事人阙离博都不知道的事,他都能知道,可想而知阙离羽的震惊。”
阙离羽不光震惊,更糟糕的是,这等于是在全体朝臣面前,下他的面子。
他当即暴怒,将手中刀一指阙离徵:“你小子,既然敢来找死,老子就让你得偿所愿!”
他刚要动手,阙离徵却一摆手道:“堂哥息怒,我今天,是来和你做交易的。”
阙离羽一怔,冷冷道:“交易?哦,确实。我也并非言而无信之人。既然你束手就擒,我自然会释放国师……”
“我说的交易,不是指这个。”阙离徵忽然打断他,“我要求你释放国师,将他完好无损交给我,我会带着他离开这里。”
阙离羽一听,脸色一黑,冷冷道:“你这意思,光想要好处,不打算付出代价?哈哈!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他用刀指着阙离徵:“既然你今天来了,就别想走出这座大殿!”
阙离徵依然不慌不忙,他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冲着阙离羽扬了扬,笑嘻嘻道:“堂哥,你认识这个吗?”
阙离羽定睛一看,不由脸色大变!
“混账!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阙离徵依然笑眯眯道:“当然不是我抢来的,堂哥,你别把小弟我想得那么蛮横霸道,这种东西我从来都不需要抢,都是人家主动奉上……”
那是一件淡紫色、细绸质地的女人内衣。
突厥女性的内衣和大祁这边不太一样,蛮族女人性情豪放开朗,她们会在自己的内衣上,绣很多露骨的图案,有的为了让情人印象深刻,还会在上面绣情郎的名字,甚至干脆绣上俩人亲热时的春宫图。
而阙离徵手里的这件淡紫色内衣上,就绣着阙离羽的乳名。
这正是阙离羽眼下最宠爱的一个姬妾,她身上的内衣!
阙离徵依然笑得四平八稳:“不知道堂兄记不记得一个叫乐琉璃的女子,这件内衣,正是昨晚她亲手交给我的。”
阙离羽的脸都黑了:“你绑架了琉璃?!你竟然从我的寝宫里绑架了琉璃!”
阙离徵淡淡笑道:“绑架?说得多难听,我只是请乐姑娘到我家中做客而已。听说,乐姑娘最近身上不适,似乎是……怀孕了?”
这句话出来,阙离羽的脸更黑了!
阙离羽虽然好色,但他有个一直难以启齿的问题,没有孩子。
不管他找了多少女人,都没有一个能够怀孕的。
他和阙离徵这种主动让姬妾服下药物避免怀孕的还不一样,阙离徵是压根不愿让自己的孩子出生,而阙离羽是没法让女人生下他的孩子。
……阙离博不愿把王位交给嫡子,其实有一部分考虑也是因为这,毕竟如果注定没有孙子,那这王位岂不是白传下去了?
所以,可想而知当阙离羽得知,自己眼下最宠的女人,一个名叫乐琉璃的姬妾,竟然怀孕了,他有多么惊喜!
然而这份惊喜还没持续两天,就被阙离徵给变成了惊吓!
乐琉璃竟然落在了阙离徵的手里!
他最爱的女人……还有他未出生的孩子!
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阙离羽本想说我不信!但堂弟手里那件淡紫色的细绸内衣,却由不得他不信。
最近几个晚上,当他和乐琉璃亲热的时候,总是能看见她穿这件内衣,那上面还绣了他的乳名,是突厥语的“莽儿”,那是他亲生母亲给他取的乳名。除此之外,还有两只正在欢爱的草虫……乐琉璃的手非常巧,无论是名字还是草虫,都是她一针一线自己绣出来的,并不像别的嫔妃那样,必须假以绣工之手。
这也是阙离羽最近这小半年,特别看重乐琉璃的原因。当然,最近更因为她怀孕了,因此这女人在阙离羽心中的地位就更高了。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乐琉璃会落在了堂弟阙离徵的手里!
所以,究竟是乐琉璃浪荡不堪,被阙离徵给勾引,还是阙离徵用什么手段把她骗走的?!
看出他眼中的疑惑,阙离徵淡淡地说:“堂兄倒是不用怀疑乐琉璃的忠诚,她这两天闹反胃,一天哭三回,吐八回的。要不是为了国师,我也不想弄这么个麻烦的女人在身边。”
他这么一说,阙离羽更急了,乐琉璃有妊娠反应,是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都知道怀孕的女人折腾不得,好容易有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竟然还被阙离徵给绑架了!
阙离羽思来想去,觉得兹事体大。
阙离徵虽然有价值,但终究比不过怀着他孩子的女人重要。
天知道,他阙离羽有多想要个孩子!
“怎么样?堂兄,我拿我自己这条命,加上国师这条命,来换你的乐琉璃的命,你愿意吗?”阙离徵说着,故作姿态地抬了抬眉毛,“可别说是我占你便宜哦!乐琉璃若出了事,那就是一尸两命。两条命换两条命,这不是很公平吗?”
阙离羽内心,已经快要被堂弟说服了。
他想来想去,只好放下之前的高调:“好吧,就算我答应你,放了你和国师,那你什么时候把乐琉璃还给我?!”
“明天一早。”阙离徵淡淡地说,“我不可能现在立即就把她交给你,但我保证,明天一早,堂兄你就能看见一个完好无损的乐琉璃。”
话说到这个份上,做决断的压力,就来到了阙离羽的头上。
究竟要保自己情人和孩子的命,还是放弃他们?
“他怎么选的呢?”甄玉忍不住问。
“当然是女人和孩子更重要,”袁文焕淡淡地说,“据说,阙离羽当即放了国师和阙离徵,任凭他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