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筝,没想到今天你也来了。”
阮佩云的脸色不好,小脸苍白。
她对着阮流筝勉强笑着:“我一个人坐在外面,谁也不认识,好生无聊!刚好看见你出来了,便找借口寻了过来,同你一起说说话。”
阮流筝颔首请她坐下,对着冬梅故意说:“替二姐姐也倒杯茶来。”
冬梅下意识朝阮佩云的肚子上看去,阮佩云表情尴尬地笑,说:“不用劳烦冬梅了,我这些日子胃口不好,喝不了茶。”
阮流筝哦了一声,又说:“我瞧着二姐姐从千金宴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有没有请大夫看看?”
阮佩云如今听见要请大夫的话就发颤,她记得自己冒险来找阮流筝的目的,急急忙忙岔开话题:“都是小毛病,不打紧。对了,阿筝,你府上可好?”
阮流筝奇道:“那自然是好的,就是不知道二姐姐为何会问这个?”
阮佩云笑得勉强,松开交叉握着的双手,按了按鬓角,说:“哦,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再过几日便是新春点官了。陆大人是今科探花,前途无量,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风声漏出来?”
“陆大人?哦,姐姐是指你的妹夫,我的夫君,陆之洲吗?”
阮流筝故意抬高了声音,周围原本在说话的妇人也望了过来。
阮佩云脸上红一块白一块。
她也不想这样来问阮流筝,可是如今邱氏打定主意要掐断自己与陆之洲之间的可能,更是私下在计划带着阮佩云回乡下,将孩子悄无声息地落了。
今日邱氏把她带来齐云公主的宴席,就是为了能够让阮佩云在其他妇人面前多露露脸,毕竟千金宴上的她不仅没能表现自己,还闹出了一场‘病’。
阮佩云心急如焚,却又久久联系不上陆之洲。
想来也是因为陆之妍与阮士昌的婚事,让陆之洲对自己已经起了抛弃之心。
阮佩云不甘心,她不相信口口声声许下甜言蜜语的情郎会如此狠心。
今日撞见了阮流筝,这才兵行险着,私下找了冬梅,让冬梅找机会带阮流筝出来,找机会同自己见上一面。
“对,……是妹夫,前些日子听说妹夫有望外放,不知道定下来没有?”
“姐姐是听谁说的啊?”
阮佩云没想到阮流筝会一再追问,只好胡乱找借口:“我听父亲同二弟随口说的。”
“那就奇怪了,二伯与二哥都是白身,怎会同姐姐你谈论起官员外放的事?”
周围的妇人渐渐停了谈论,都在认真听她们姐妹说话。
“哦我知道了,定是姐姐关心夫君的事,所以才会同二伯父他们一起讨论,又顺带来问我?”
周围都是成了家的妇人,如今听见阮流筝说的话,看向阮佩云的眼神不由得变得更暧昧起来。
一个姐姐,怎么会去关心妹妹夫婿的事?
“那真是多谢姐姐的关心了!不过他们男人家的事,我们后宅妇人过问得也少,我也不清楚。”
阮流筝睁眼说瞎话,特意压近了身子,低声给阮佩云错误的信息:“不过最近夫君为了此次外放的事,天天都很忙,我见他信心满满,应该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阮佩云眼前蓦然一亮,只要陆之洲有希望外放,那么她就还有机会!
只要她能进了陆家门,不管是徐氏还是邱氏,都做不了主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后,阮佩云也不想再同阮流筝虚与委蛇,又随口聊了几句,便说自己先走了。
回了席间,萧乐安抓着她问:“你去哪儿休息了?我方才去找了一圈,竟没看见你!”
六公主还留了一截话没说完,方才她没瞧见阮流筝的身影,便急急去外场看了一圈。
就是这么巧,五皇子也去了更衣,不在席上,这便是让六公主又给误会了。
阮流筝不知道还有这一茬事,她又不想让萧乐安担心,便说自己在外找了个清净的地方歇息。
萧乐安想问又不敢问,最后只能恨恨地想,以后只要是萧泽安出现的地方,她都得把阮流筝给拴在裤腰带上看着才行!
散席的时候,阮流筝在裴夫人的极力推销下,又是收获了一片名门夫人的喜爱,纷纷做了口头约定,下次相邀她来家里玩。
因方才的误会,六公主硬是挤上了陆家的马车。
马车动起来的时候,萧乐安刚好掀开了帘子看见萧泽安追出来的模样。
六公主得意洋洋地朝着自己的哥哥扬了扬手,在萧泽安不爽的眼神里带着阮流筝长扬而去。
甚至于她是要盯着阮流筝进了陆府,才安心回宫。
阮流筝没想到今日竟会出去一整天,如今见时候不早,也打算早点回房歇息。
可她才刚走进院子,就听见里头传来打骂声以及远哥儿低低的哭泣声。
阮流筝眼神一变,快步踏了进去。
陆之洲的小厮正拎着远哥儿的衣领,将他上下抖动,远哥儿的脖子被卡着,脸色憋得通红。
“你们在做什么?”
陆之洲这几日因外放之事不顺,心情不好,脸色也变得更加阴沉,再没有从前那副翩翩贵公子之风。
他眼尖瞧见阮流筝冲了进来,竟将她拦下,口气不善地说:“阿筝,你去哪里了?竟到晚上才回来?”
“你先将孩子放下!”
陆之洲的手牢牢地掐着她的手臂:“阿筝,我问你,你去了哪里?怎么那么迟才回来?”
前世的陆之洲嫌弃阮流筝整日规规矩矩梳着妇人头,没有情趣,从来没有碰过她。
而今生又因为阮流筝的刻意躲避,两人之间根本没有过亲密的行为。
如今阮流筝的手被他握着,眼里的嫌弃刺伤了陆之洲的自尊。
他察觉到阮流筝正在拼命挣扎,手中力气更是加大三四分,将她往自己面前带。
“我不管你到底攀上了谁,但是你面子上可是我陆之洲的人!”
阮流筝从未见陆之洲这幅表情,心中大骇,又担心一旁的远哥儿,口气不由得重了些:“你也知道你的外放之路已是无望,但如果你想连仕途都没有,你就碰我试试看。”
陆之洲闻言果然松开了她,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盯着阮流筝。
“你果然同五皇子……!”
阮流筝快步走到远哥儿那儿,抢过孩子,远哥儿猛地咳嗽起来。
“相公,饭可以乱吃,有些话,我劝你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