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洲当即甩了袖子,推开叙事,撂着狠话说:“我们,我们!我都已经成家了,哪还有我们你们!娘,我和你直说了把,阿筝那边不会掏银子出来的!你若不早做打算,左右三妹妹是上赶着去给人家做妾的,随便雇顶轿子抬过去就罢了!”
说罢直接喊人,把徐氏给赶走了。
徐氏哭哭啼啼了一晚上,可她当真没有办法!
且不说她不愿意将自己私藏的棺材本拿出来贴给陆之妍,就算她愿意,那也不多啊!
本来打算得好好的,将来陆之妍出嫁,一贯逆来顺受的阮流筝一定会听她的吩咐,乖乖掏出银子。
可这阮流筝自从病了一场后,不知怎么的,竟像是变了一个人!
不仅不再对她言听计从,更别说像从前一样,流水的银子随她花了。
如今女儿嫁去阮家的事在即,徐氏不敢耽搁,想着只能去找陆正丰出主意。
徐氏从昨天回来后,就没瞧见陆正丰。
用过早饭后,她便将王妈妈叫到跟前:“老爷一早是去铺子里了吗?”
王妈妈好不容易将徐氏给盼回来,忙说:“老夫人,您可算回来了!您不在家的这些日子,都让荣禧院里的那位给占了便宜去!”
王妈妈将这近半个月里的情况说给徐氏听:“梅姨娘不知从哪儿变来的一个小丫头,妖里妖气的,尽会勾搭老爷!如今老爷竟是在荣禧院旁给她指了个院子住!”
徐氏气急攻心,不由地骂道:“一个姨娘,哪里来的胆子给老爷塞人?我走之前不是让你有事要与我传递吗?”
王妈妈委屈地说:“奴婢在那小贱蹄子入府的时候就想让人去找您了,可是……可是夫人却拦下了!她说您在养病,不宜操劳。不过是身边伺候老爷的人,她给做主抬成姨娘就是了!”
徐氏听完差点没昏厥,姨娘?阮流筝这是背着自己直接给陆正丰又抬了一房姨娘?
“是的,梅姨娘十分感激,如今事事都以夫人为先。连带着红姨娘一起,每日都去给夫人请安……”
徐氏听完是骂也骂不动了,自己不过是离开了半个月,怎么府里就变了天。
可她即便再笨,也知道木已成舟。
而且陆正丰一定是被那个狐媚子给哄得高兴,才会由的阮流筝做主抬姨娘。
为了陆之妍的嫁妆,她暂时还不能闹。
左右不过是两个姨娘,等她缓过劲来,再来一个个收拾!
想到这里,徐氏又振奋了心思。
她中午刻意多吃了两碗饭,让王妈妈亲自守在门房外,等陆正丰傍晚从铺子里回来后,第一时间要将陆正丰带回正房。
可陆正丰根本不听王妈妈的,他大手一挥让她别挡道。
自己则又是拐去了荣禧院。
红姨娘早早就派了人去铺子里同陆正丰打了招呼,今日她亲自烘了新春的烟草,让他晚间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去尝尝。
徐氏在自己屋子里左等右等,却只等回来王妈妈的哭丧脸。
她当下就摔了筷子,抬脚就踢向王妈妈,骂道:“你个没用的老妇!”
王妈妈哪里敢喊冤,徐氏正打算把气出在她头上,忽然又听见屋外的丫鬟慌张通报:“夫人,老爷回来了!”
徐氏眼前一亮,想学着那些高门夫人的模样,娇嗔道:“老爷!”
话音还没落,徐氏的脸就在瞧见陆正丰身后跟着的人后,迅速垮下来了。
梅姨娘很知趣,红姨娘既还没有正式拜过徐氏,便只让她守着丫鬟的礼,待在门口。
陆正丰见她如此懂事,不由地朝着她腰上捏了一下,随后嫌弃地望了望徐氏,又看着地上趴着的王妈妈,才坐到主位上。
梅姨娘给徐氏行了个挑不出毛病的礼,徐氏还没发话,陆正丰便挥手让她跟着坐了。
徐氏又恨又急,从前陆正丰虽然宠爱梅姨娘,但总是会给她这个做正头娘子脸面,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抬举过梅姨娘。
“听说你派人找我过来?是有何事?”
徐氏按下心中不快,对着陆正丰说:“是为了妍姐儿的事。”
不说陆之妍还好,一说陆正丰就来气。
他原本没有将这件事怪到徐氏头上,毕竟带陆之妍去千金宴的人是阮流筝。
但红姨娘昨夜听说后,无意间点道:“妾身听说,在千金宴之前,三小姐曾经私下去了阮府。明面上说的是去找阮二小姐,难不成实际上她是去见了阮二公子?其实男女之事,夫人作为嫂子,还真是不好管,还是要老夫人对三小姐上点心才行啊!”
陆正丰便又是怪到徐氏教女无方头上。
“事情既已发生,多说也无益,在等阮家的人来接人之前,我会派人来教她规矩。你既然从老家回来了,就一同跟着去学学,别整日丢人现眼!”
徐氏只好赔笑道:“老爷说的是,不过虽是作为妾嫁过去,但也不好让阮家的人小瞧了咱们去。我寻思着,还是得给妍姐儿多备些嫁妆的。”
陆正丰赞同地嗯了一声,道:“这种事,你们后宅妇人自己定下就可以了。”
“可是老爷,阿筝那儿好像是说,妍姐儿的嫁妆,她不负责呐!”
徐氏跺了跺脚,口气里不自觉带了丝恨意:“她占着那么多的家产,却不肯拿出银子给妍姐儿备嫁,老爷,你说说,这可如何是好啊!”
陆正丰还不知道这事,闻之一愣,重复问道:“她说的?”
徐氏忙不迭点头。
梅姨娘听到这里,不动声色地朝屋外做了个口型,红姨娘微微点了点头,轻声移开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