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瞬间都明白了过来。
“这个林烨,居然还惦记着师姐!”连翘眉心紧拧,想到自己三年前差点带着林烨找到了师父跟师姐他们就莫名心虚了起来。
虞彦亦是脸色阴沉,“林烨此人最是疯癫,当年他为生母报仇,可以孤身从尚国赶到靖国来将其外祖一族尽灭,如今自然不可能会轻易放过卿卿。”
想到当年的事,虞彦仍旧心有余悸。
当初出山之时,他其实一直都在担心这一点,只是心中还有侥幸——三年时间,林烨的心上人或许已经死了。
但如今看来,并没有。
听着虞彦的话,连翘心中更害怕了,“那怎么办?不见到师姐林烨一定不会放了师父的。要不,我再扮做师姐去一趟尚国?”
虞彦摇头,“林烨不是元治,你在他面前撑不过三句话就会暴露了身份。”
“那怎么办?”连翘小脑瓜子想了想,一个馊主意瞬间冒了出来,“那我去杀了他的心上人!”
“咚。”
一个脑瓜崩儿弹在了连翘的脑门上,“别动不动就想着杀人!”
萧暖卿皱了皱眉,看着连翘,“你忘了,林烨的心上是自挖了双眼,割去了舌头的,若是她有办法能寻死,何故要对自己如此残忍?”
连翘这才恍然大悟,“莫非,是那林烨用什么威胁了他的心上人?”
闻言,几人都没有说话。
只知道,一个女人若是能对自己这么残忍却不敢自尽,必然是有比性命还重要的苦衷的。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好一会儿,连翘方才开口。
比之方才,她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怎么办?莫非真要将师姐交出去吗?”
话说到最后,连翘的声音变得极其细小。
她知道这是最坏的决定。
可如今,似乎这是唯一的决定了。
“师父的医术在我们之上都无法让一个自残的人恢复如初,卿卿又怎么可能做到?”虞彦声音低沉,以至于他整个人都看上去极为消沉。
林烨找萧暖卿的目的,就是医好他的心上人。
可他的心上人根本就医不好。
而医不好的结果,便是死。
终于,萧暖卿开了口,“我去换师父。”
听到这话,虞彦跟连翘都不由得一惊,“师姐……”
连翘的声音染着哭腔,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萧暖卿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三年前就该去的,如今逃了三年都逃不过,那不如就去面对吧!”
萧暖卿并没有见过林烨,只是当初冲着林烨将连翘扔进毒瘴之中的举动就能推断出来对方到底是个怎样狠毒疯癫的人。
她从未与这样的人交过手,也不知自己究竟有多少胜算。
但,总是要去的。
她不能让连墨死在林烨的手里。
虞彦眉头紧拧,也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沉声道,“好,那我陪你去。”
那个他从前逃离的地方,如今也是该回去看看了。
闻言,连翘也急忙开了口,“那我也去!我们师兄妹三人在一起,什么困难都闯得!若是那个林烨当真想要师姐的性命,那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我就不信我们三个还打不过他一个!”
师父不是说过的,三个臭皮匠顶个什么亮。
她记不太清了,但就是说大家团结起来就会很厉害的意思!
所以,她要跟师兄师姐在一起。
三年前林烨差点害死她的仇,还有她差点害了师姐的祸,这次就一并补偿了!
一旁,凝儿听着几人的谈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凝儿也……”
不等凝儿说完,萧暖卿便止住了她,“不行,你得留下。”
闻言,凝儿的眼泪瞬间落下,“小姐这次又不带凝儿吗?”
“我自然是想带着你的,可此去凶险,我怕到时候护不住你。”萧暖卿柔声劝着。
凝儿低垂下头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她不会武艺,也不会用毒,更没有连翘姑娘聪明。
若是跟着去,便只会是个拖累。
可她真的好舍不得小姐啊!
她跟小姐三年都没见了,如今一别,又不知要等多久……
萧暖卿如何会不知道凝儿的心思,当下便是上前楼抱住了她,“凝儿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凝儿眼泪扑朔朔的掉,连连点头,哭得说不出话来。
萧暖卿的肩头很快就被凝儿的眼泪打湿。
她眼眶也泛了红,却强忍着没有掉下。
只是伸手替凝儿擦去了眼泪,这才道,“凝儿乖,今日之事决不能告诉陆大人,若他问起我的情况,就说是我师父写了书信来让我们去医治他的一位故友。”
这话,陆千昱未必能信,但如今京中的局势会让陆千昱头疼上好一阵,所以,陆千昱一时半会儿应该没有别的心思来管她。
凝儿眼泪汪汪地,盯着萧暖卿点了点头。
随后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那,小姐可要去看看老爷他们?”
闻言,萧暖卿的心便如同被利刃划过一般,生疼。
自然是想去看的。
三年不曾见过啊!
也不知她爹如今过得如何了。
可,她不能去。
若是被陆千昱知道她在离开之前曾去看过爹,还不知道会联想到什么地方去。
她得让陆千昱觉得,她去去就回,所以不必急着去见她爹……
于是,摇了摇头,“不了,等我回来之后再去看吧!”
生离死别的场景,还是莫要再让老人们经历一遍了。
凝儿扁了扁嘴,终于还是没有说什么。
一炷香之后,陆千昱回了府。
回府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找了萧暖卿。
可萧暖卿的院中空无一人,别说是萧暖卿,就连连翘都不见了踪迹。
陆千昱觉得有些奇怪,问了下人凝儿的去处,便在厨房里找到了凝儿。
此时,凝儿正在做着一道什么菜,好似很辣,辣得她眼泪汪汪的,不住的吸着鼻子。
见到陆千昱,凝儿扬声道,“姑爷怎么来了这儿?出去等吧!我这儿马上就好了。”声音听不出什么端倪来。
陆千昱却是奇怪,“你从不曾做这样辣的菜,今日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