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昱的话,令得连翘的眼睛骤然瞪大,“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想娶了?”
陆千昱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听懂了就好。”
“陆千昱!”连翘怒喝了一声,“你别以为你做了个什么锦衣卫指挥使就了不起了!说要娶我的是你,说不娶的也是你,你把我连翘当成什么了!”
“我为何说要娶你,你心知肚明。”陆千昱终于抬眼看向她,“趁我饮醉了酒就脱光衣服躺在我身侧,你存的什么心思,需要我多说吗?”
就像是一层遮羞布被毫不留情的掀开,连翘恼羞成怒,“你!我若不是心悦你,又如何会那么做!怎么?喜欢你也是错了是吗?”
陆千昱只觉得与她说不通,无奈摇了摇头,“时候不早了,连翘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
他淡然下了逐客令,连翘气得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死死盯着陆千昱。
可后者显然已经不想再看她一眼,垂眸盯着手中的兵书,一个字都不再多说。
“好!好!好!”
连翘连声说了三个好字,终于转身跑出了书房。
陆千昱这才看向她的背影,深邃的眸色满是冰霜。
连翘出了书房就往府外跑,可跑到一半她就想到了什么,转身朝着萧暖卿的院子而去。
此时凝儿刚刚伺候萧暖卿梳洗了一遍,手中端着的洗脸水都还没来得及倒就看到连翘气势汹汹地来了。
她担心连翘会对萧暖卿不利,当即上前将人拦住了,“你做什么?”
“滚开!让你主子出来!”连翘并不想跟凝儿多说什么,只顾着往里冲。
凝儿心急地拦着,“我家小姐正在休息,不便见客,你快离去!”
阻拦间,手中端着的洗脸水不小心撒在了连翘的身上。
连翘的衣衫瞬间被淋湿,她惊呼了一声,随即心中的恼怒更胜,一把就掐住了凝儿的脖子,“你找死!”
凝儿手中的洗脸盆彻底掉落,砸在了连翘的脚上,将她的裤腿鞋子也都打湿了。
她气坏了,手中的力道骤然加重,“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住手!”萧暖卿从屋里冲出来,看到凝儿被连翘掐着脖子,都快翻白眼了,心急万分,“你要找的是我,拿我丫鬟撒气算什么本事?”
连翘冷哼,“我先杀了你这个目中无人的丫鬟,再杀了你!”
看着连翘如此庞大的怒火,萧暖卿显然是想明白了什么事,眉心微微一沉,“你以为你杀了我陆千昱就回娶你了?他喜欢的是温柔的女子,可不是你这样的。”
被戳痛了心事,连翘一把将凝儿给推开了去,对着萧暖卿怒目相视,“那我就先杀了你,再杀了他!”
说罢,便是一掌朝着萧暖卿劈了过来。
萧暖卿一惊。
她不会武功,可这个连翘显然是个练家子。
她打不过,更躲不过这凝着内力的一掌。
就在萧暖卿以为自己今日注定要受伤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出现挡在了萧暖卿的身前。
是孟顾。
连翘那一掌与他的掌心骤然对上,电光火石的一刹那,连翘便退了开去。
萧暖卿看不懂是谁赢了,只知道孟顾站在原地一动没动,可连翘却是退了三步方才站稳。
只是,连翘的脸上却是挂着胜利者的笑容,“萧暖卿,你身旁的护花使者还挺多!”
话音未落,孟顾便突然一口黑血喷了出来,整个人也好似脱了力般半跪了下来。
萧暖卿一惊,忙蹲下查看孟顾的伤,连翘却再不给萧暖卿任何反应的机会,紧接着一掌袭来。
凝儿在不远处吓得惊呼,“小姐!”
可,连翘的这一掌依旧没有打在萧暖卿的身上。
陆千昱从天而降,猛然一掌打在连翘的肩膀,直接将连翘打飞了出去。
连翘是重重摔在地上的,口中渗出一抹血迹。
她不甘地死死盯着陆千昱,“你,你敢打我!”
陆千昱眸色微冷,将手负于身后,“滚。”
淡淡的一个字,杀意尽显。
连翘心头一慌,知道自己再不走必定会死在陆千昱的手上,可心中不甘,便狠狠瞪了萧暖卿一眼,这才狼狈离去。
陆千昱这才回头看向孟顾,只见他整个人都已经黑了。
连翘方才在掌心下了毒,孟顾与她对掌的一瞬间,那毒就被她逼进了孟顾的体内!
看来,毒性很猛。
陆千昱刚想问萧暖卿可有办法解的时候,就见萧暖卿从怀中取出了一颗药丸来,随即塞进了孟顾的口中。
那药丸他认得,是虞彦给的解毒丸,关键时刻能保住性命,就连连墨前辈的毒都能挡住。
可,那药丸虞彦只剩下了两颗,他一颗,萧暖卿一颗。
如此珍贵的东西,她居然想都没想就给了孟顾……
解毒丸入口,孟顾脸上的黑气瞬间退去了不少。
萧暖卿这才开口,“帮我扶他进去。”
陆千昱这才上前将孟顾扶进了屋。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萧暖卿才一边擦着汗,一边从屋里走了出来。
陆千昱正站在门外,见到萧暖卿,便沉声问了句,“如何?”
“已经将毒逼出来了,还有些许余毒需得修养两三日才行。”
萧暖卿如实说着,却见陆千昱的脸色不大好看,她不由得问了句,“怎么了?”
“你把解毒丸给了孟顾。”他沉声开口。
萧暖卿一愣,以为陆千昱是误会了什么,忙道,“孟顾是替我挡了那一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因此而死,我对他没有……”
话未说完,却见陆千昱将一个药丸递了过来。
是虞彦给的解毒丸。
她怔愣,就听陆千昱道,“你要跟连墨走,还不知他会给你试什么药,这个你拿着保命用。”
“可……”萧暖卿想说,陆千昱身在京城这样尔虞我诈的地方,时常会有危险,这解毒丸他也需要的。
但陆千昱并未让她把话说出来,只道,“我不放心。”
虽然,他同意她跟连墨去试药,也觉得如今这情况,萧暖卿跟着连墨走是最好的选择。
可,他不能在她身边,他怎么可能放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