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实打实刺在了刘念彤的肺管子上。
就听刘念彤怒喝了一声,“贱人!我乃堂堂三皇子妃,是皇上亲封的二品诰命,岂容你污蔑!来人,给我掌她的嘴!”
“是!”刘念彤的丫鬟一应声便是朝着萧暖卿大步而来。
萧暖卿不急不缓地往后退了一步,身旁的凝儿就已经超前冲了过去。
“什么贱蹄子,也敢碰我家小姐!”
打架这事儿,凝儿从未输过。
没一会儿就将对面的丫鬟给压在了身下,双手抓得对方发髻散落,好不狼狈。
刘念彤气坏了,当即又冲着身后的人一声喝令,“都死了不成?还不赶紧上去!”
身后的丫鬟们这才反应过来,齐齐朝着凝儿冲了去。
萧暖卿暗道不妙。
纵是凝儿‘武艺高强’,可双拳难敌四手,那几个丫鬟未必有凝儿勇猛,可人数上凝儿终究是吃了亏的。
她可不想让她的凝儿受伤。
于是,萧暖卿冲着外头大喊了一声,“石安,不好了!凝儿挨打了!”
门外的石安其实早就听到铺子里的动静了。
可铺子里都是女客,又有不少的大家闺秀,他一个男人实在不好贸然进来。
眼下却不一样了,他算是奉命行事。
当即便是一个飞身冲进了铺子里,挡在了凝儿跟萧暖卿的面上。
看着石安那一身锦衣卫的装扮,就连刘念彤都被吓了一跳,那些丫鬟们自然都不敢上了。
见那些人都退下了,石安方才有空回头看向凝儿。
却见,凝儿堪堪从一名丫鬟的身上爬起来,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灰尘,又揉了揉鼻子,一脸嚣张。
而低声那个丫鬟,被打得爬都爬不起来,正捂着脸呜呜地哭着。
石安愣住了。
他很想问萧暖卿,不是说凝儿被打了吗?
眼下这情况,怎么看都不像啊!
但转念一想,萧暖卿看不见,听到打斗声以为凝儿被打了也很正常。
更何况,凝儿毫发无伤,不是更应该高兴吗?
正想着,刘念彤再次厉喝出声,“真是不得了,锦衣卫什么时候成了陆家的家仆了?”
锦衣卫是皇上的,锦衣卫上下都该听命于皇上才对!
石安眉心一沉,看向刘念彤,“三皇妃慎言。”
刘念彤却是冷笑,“怎么?本皇妃说错了吗?你身为锦衣卫,却成了她萧暖卿的车夫,你作何解释?”
刘念彤今日,就是来找麻烦的。
与三皇子的婚事虽不是她所愿,三皇子死了她也悄悄高兴过几日,可后来的闲言碎语,说她克夫的传言,当真是搅得她苦不堪言。
她憋闷了几日,好不容易被丫鬟说服出门逛逛,没想到就看到了收拾铺外,坐在马车外的石安!
脑瓜子微微一转就知道定然是萧暖卿在这铺子里。
她早就怀疑自己跟三皇子的婚事是萧暖卿动的手脚,今日可不得好好教训一下她?
而言下,听到刘念彤的话,石安一时不知该如何辩解。
他本就是个粗人,打架杀人不在话下,可对付这些刁蛮任性的贵女,他还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没有。
眼见着石安无话可说,刘念彤便越发嚣张,“等我上禀皇上,我看看陆千昱要怎么说!”
“三皇妃很想听吗?”一道声音传来,清冷之中带着几分阴厉。
便是连萧暖卿都微微一惊。
竟然是陆千昱。
他怎么会在这儿?
不及她细想,陆千昱已是大步而来,高挑的身形挡在了萧暖卿的面前。
越过石安的肩膀,陆千昱那双凉薄的眸子死死盯着刘念彤,“那不如就请三皇妃移步镇抚司,陆某好好与三皇妃说说。”
刘念彤心下一紧,竟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也是奇怪。
这石安跟陆千昱的衣裳看上去并无太大的差别,可这陆千昱一来,周遭的温度都好似低了些。
可,陆千昱撑死也就是三品的指挥使,她可是正二品的诰命!
更何况,她身后还有她爹撑腰!
思及此,刘念彤的胆子就大了一些。
她宠着陆千昱微微扬了扬下巴,冷声道,“陆大人不必用镇抚司来胁迫我,我一没贪赃,二没枉法,你没资格押我去镇抚司!倒是你,将锦衣卫当成你自家的府兵车夫,若是皇上知道,你这指挥使也是当到头了!”
萧暖卿站在陆千昱的身后,忍不住低低笑出了声。
这笑,透出的嘲讽意味太明显了,以至于刘念彤不管不顾地怒斥道,“贱妇,你笑什么!”
“我笑你蠢啊!”萧暖卿轻笑着开了口。
石安既然敢穿着锦衣卫的服侍给她当车夫,那自然是有锦衣卫的差事在办的。
保不齐这差事还是皇上都知道的,比如她之前猜测的,监视她。
这本就不是可以明说的事儿,刘念彤却要将此事捅到皇上那儿去。
只可惜她眼下还瞧不太清明,否则她定要跟着刘念彤进宫,看一看皇上那比吃了屎还难看的表情。
萧暖卿的笑,太张扬了,气得刘念彤怒不可遏,伸手抓起一旁的首饰便朝着萧暖卿扔了过来!
可陆千昱跟石安都在场,怎么可能让这首饰伤到萧暖卿?
只听‘哐啷’一声,石安微微出手,那首饰便落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一直在看戏的掌柜这会儿才冲了出来,“哎呀呀!几位大人莫要动手啊!这,这……”
萧暖卿觉得,掌柜都快要哭了。
于是,她好像提醒,“我听闻这间铺子里的都是舶来品,想必方才碎裂的首饰很贵吧?”
掌柜的一听,像是有些听懂萧暖卿的意思了,又像是不敢一般,只点头道,“确,确实是舶来品……”
“东西是三皇妃砸的。不过你放心,三皇妃乃是皇上亲封的二品诰命,其父更是当朝宰相,定不会亏了你,你一会儿跟着三皇妃回去令银子就行。”萧暖卿声音轻柔,偏偏如一把软刀子,扎得刘念彤浑身淌血。
刘念彤冷哼,“笑话!区区一件首饰,本皇妃还能赖了不成?”
说罢,又当着众人的面砸了一件,“我就是将这铺子都砸了,你又能奈我何?”
萧暖卿没理会刘念彤,只朝着掌柜的方向柔声笑道,“我听闻一件舶来品价值百两,可是真?”
百两?
刘念彤突然就瞪大了双眼,所以,她这么一会儿就弄丢了两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