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漫天!
今日已经除夕了!
正是一年最后一天。
陈洛从昨天见到陈云逸之后,就愣愣的出神。
“月姐姐,你说,世间可有这样的父亲?抛妻弃子,任由自己的妻子被杀,甚至是连儿子,都是弃之如敝履。”
陈洛取出符盘,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心中的一些迷茫,说了出来。
他早就已经坚定了自己的本心,杀萧如月和陈玉铭母子二人,为自己的母亲余紫烟复仇。
抓住陈云逸,按着他的脑袋,跪在余紫烟的坟前忏悔。
只是,事到临头,再见到陈云逸那死不悔改的模样,陈洛心中也是不好受。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父子之情,但是血缘关系,却是实实在在。
“世间多是负心薄幸人!”
“当然,也有用心用情至深之人。”
“问心!”
“问你自己!”
月姐姐回复的声音,显得无比的平淡。
在陈洛所看不见的符盘对面。
月姐姐手中拿着符盘,眼中也是呈现出了淡淡的迷惘之色。
绝情!
说的容易,做起来太难了。
如果真的这么容易断绝七情六欲,她也不会逃离太上道,不再继续修炼,也不动用自己的修为,就这么枯坐终日,就是在问心,问自己。
是断绝七情六欲,之后太上忘情,成就无上大道。
还是,断绝自己的修行根基,甘于做一个普通妇人,终老一生呢?
这是个艰难的抉择。
因此,当陈洛问起来的时候,月姐姐其实也不知道什么才是答案,只能是让陈洛自己去做决定。
唯有如此,才能够真正打破心中障碍,在武道之路上,更进一步。
“问心吗?”
“我知道了。”
“多谢月姐姐。”
陈洛沉吟半晌,眼中则是没有半点的迷惘之色。
心中决定早下,只是事到临头,还是有些不解!
陈云逸居然是能够无情无义到这等程度。
为了往上更进一步,甚至是连自己儿子的女人,都能够娶来为妻。
离谱!
陈洛实在是无法理解这种行为。
“月姐姐,今天是除夕,先祝月姐姐新年快乐!”
陈洛接着又说道。
“嗯。”
月姐姐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声。
陈洛看着符盘,本来是还有千言万语,但是最后只能是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收起符盘。
陈洛躺在床上,紧接着,就站起身来。
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陈洛没看到,在符盘的另外一边,月姐姐看着手中的符盘,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其实,她最近这段时间,思索良多,直到碰到了那龙魂之后,就已经是有了答案。
其实,在离开太上道之后,她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决断。
只不过,如今多了一个选择。
月姐姐浅浅一笑,看向窗外。
天亮了!
似乎是能够透过紧闭的窗户,看到另外一条影子。
···
蝶舞早早的就起床了。
搬着张凳子,踮着脚,小心翼翼的贴上对联。
旁边,桃夭颇有些不耐烦的踢了一下雪花。
辞旧迎新!
自然是先从贴春联开始了。
整个云府,其实早就在昨天,就已经是挂上了红灯笼。
一片喜庆之中。
陈洛换了一身新衣服,下楼来之后,看到蝶舞和桃夭,已经是合作把春联贴上去了。
只是,那春联之上,怎么感觉好似是覆盖上了点冰霜?
陈洛有些疑惑的看向桃夭。
桃夭转过脸去,心虚的不甘跟陈洛对视。
陈洛只是略微思忖了一下,在桃夭和蝶舞的身上转了一圈,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门两边的春联还好说,但是中间的横批,以她们两个人的身高,有些强人所难了。
哪怕是蝶舞搬来了两张凳子,还是够不着!
“还是我来吧!”
陈洛耸耸肩,顺手拿过蝶舞手中,用米粉搅拌成的糊糊,直接踏上板凳,先把被冰霜冻住的横批取下来,刷上糊糊,再贴上去。
完美。
以往时候,陈洛都是跟着余紫烟后面,看她贴春联,到长大之后,就是自己亲自贴春联了。
陈洛一时间也是有些出神,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了。
连云曦所住楼层的春联,陈洛也是亲自重新贴上去了。
蝶舞和桃夭两丫头,都是乖巧的跟在身后,脸上洋溢着笑容。
···
叩叩叩!
敲门声起!
“大小姐,是我。”
陈洛连忙说道。
“嗯,进来吧!”
云曦声音依然是冷淡,但是比起初见时,那态度已经是好上太多了。
陈洛推门进去,顺手关门,把桃夭和蝶舞两个人,给拦在了门外。
蝶舞和桃夭也不走,而是悄悄的凑近房门,耳朵贴着门,想要偷听里面的对话。
“坐。”
云曦朝着陈洛微微点头示意道。
陈洛也是径直坐下来,他现在对于云曦的闺房,已经是熟悉的很了,进来之后,也远比之前自在得多。
尤想起,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云曦威胁着自己。
恍如隔世!
两个人相坐无言!
陈洛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
对面的云曦反而是先开口了。
“你···可恨我?”
云曦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直接问道。
“我为什么要恨你?”
陈洛一脸的莫名其妙,也是心中一震,隐隐的似乎是也意识到了点什么。
“你入赘我家,我身为你的妻子,却在洞房花烛夜,把你赶出去了。”
“到如今,半年时间过去了,你我之间,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你不恨我吗?”
云曦看向陈洛,表情平静。
但是不知道为何,陈洛分明是从她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一点紧张。
这可真的是破天荒的事情了。
“恨?肯定是没有。”
“哪怕是当时你威胁我,把我赶出房间,我也未曾恨过。”
“顶多是有点不爽罢了。”
“大小姐可能不知道···”
陈洛摇头说道,他还真的是未曾恨过,只觉得当时被赶出去,简直是理所当然。
当时的自己,惶惶如丧家之犬,是被陈云逸,当做弃子,扔给云飞扬他们一家子出气用的。
那时候,还有些惶恐,哪里顾得及去恨。
“你可以叫我曦儿。”
云曦突然打断了陈洛的话语。